小铃儿一偏头: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你们肯定是才来长亭星不久。吧!每月最后一天长亭十二集都会在与各自集名相同的时辰举行庆典,这戌时集便是在戌时进行一个时辰的烛花会。到时候会有很多烛火被拼成各种图形,城里的商户们各出奇招,好看得很呢!”
席琴听得两眼放光,正要开口乌雅镡抢先拍板:
“我们也去。”
席琴侧头呆呆地看他,乌雅镡面无表情老神在。在地咬了枚果子,挑挑眉,拣了个差不多的放夕言碟子里。
夕言当然也奇。怪他为何会对此有兴趣,平时也没见他凑什么热闹啊……不过既然他想去,那就去吧,左右无事。
入夜,街上人流如织。四人带着小林篸步出客栈,小铃儿也跟着一路。
刚到戌时,街边果然点起烛火来。这些烛火不比平常,每一个都被做成不同的造型,有鸟兽鱼虫,有草木花实,有的聚合一处华光胜景,有的独自高挂摇曳生姿,五光十色各占胜场。
不说席琴,连夕言都看得目不暇接起来。
一行人随着人流慢慢转过几条长街,眼前是一处宽广的露天平场,立有一楼门,上书“北市”二字。
平场中各处都放置有烛灯,更有几座高如楼阁的巨型烛灯被点得透亮,远远便能看到它们,或精美或华丽,俱是精工细作的上品。
席琴一下就忍不住了,连带两个小家伙也跃跃欲试。席琴一眼一眼地瞅着夕言脸色,他可没这胆子再次带小林篸“私逃”,何况这回来多了个小女孩。
夕言瞧着好笑,有心放他们去玩,又碍于此地人太多怕走散,而犹豫起来。
依然是乌雅镡,就见他手一挥:
“你们去玩吧!”
席琴如蒙大赦,一手一个拉起两小孩儿就往人堆里钻去。夕言“哎”了一声没喊住,瞪一眼乌雅镡:
“万一走丢了可不好找。”
乌雅镡两眼一翻:
“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得了?”
安通文呵呵笑起来:
“夕君是怕两个孩子走丢吧。我跟着去好了,一人顾一个总能顾得过来了。你们就慢慢来吧。”
别看安通文须发皆白一副老态,此时行动可半点不慢,三两下就追着席琴三人消失在人群中。乌雅镡对安通文此等行径无疑是满意至极的,暗道:
“果然还是人老成精的更能明白我的心思啊!”
“啊?你说什么?”
夕言没听清他的嘀咕,乌雅镡哪会真说给他听,牵起夕言一只手:
“我们也随意走走吧。这样的烛会我还没见过,你肯定也是头一次见,不好好看看就亏了。”
“但是他们……”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忘了我在林篸身上做了记号?等一下再去寻他们也不迟。”
夕言才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一放下心来,便被乌雅镡指给他的精巧烛灯吸引住了,只见那一朵朵桃花雕得惟妙惟肖,在空中起起伏伏,一点点烛光随之波动,星星点点很是好看。
夕言看得专注,脸上笑意逐渐加深。乌雅镡小半个晚上的苦心没有白费,心里自然也是舒坦的。两人就这么手牵手慢悠悠地走着,像是随波逐流的小舟,人流到哪儿他们就漂到哪儿。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在乌雅镡的意犹未尽、夕言的心满意足之下,烛火一盏盏熄灭,代之平日常用的普通烛台。再没什么可看,夕言这时才想起该叫那几个玩得不知所踪的一起回去了。举头四顾,人头晃动,这还真不好找。刚想问问身边儿那个人都跑哪里去了,就看一人从人缝中呼哧呼哧挤过来:
“夕兄,夕兄!”
这个席琴,到哪儿都这么咋咋呼呼。循着他来的方向看,后面跟着安通文,再后面……再后面就没了?!
夕言忙问:
“小篸呢?还有那个小铃儿?”
席琴一脸苦相:
“夕兄,他们俩都找不到了。明明刚才还在的,一转身就没了。”
安通文也自责道:
“也怪我,还说一人看一个呢,结果两个一起看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