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电光一闪,已然明白,刚才那股香味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有人事先在屋子里点了迷香,为的就是杀她灭口。九妹冷笑一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那怪物甩了出去,但自己也跟着摔倒在地,只听噗通哗啦,她身后的柜子压在了她的腿上,柜子上剩下的瓷器也朝她砸来。
被砸的地方刺骨的疼痛,但九妹没有时间想这些,她抄起手边的碎瓷朝那人扔了过去。那人很轻巧的躲开,慢慢走到她面前,扬手揪住了她的发髻,跟着右手一动,尖刀顺势斩下。
“啊------”
九妹的屋子里发出一声厉叫,田家人赶过来时,发现地上倒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披发女人,而柴玉怀中抱着同样不省人事的包九妹。
“快去叫大夫!”柴玉扫视人群,眼眸如电。
“。。。是是。。。”管家愣了愣,赶紧让人去请大夫。
所幸包九妹没事,除了中了点迷香,小腿被砸伤之外,并无大碍。
只是那披发女人就不那么幸运了。当她要杀包九妹之时,柴玉及时赶到,随手抄起手中折扇就打了过去。要是平常的扇子也就罢了,可偏偏柴玉手中的扇子的扇骨是精铁铸成,结果那女人就很不幸的被打中了胸骨,胸骨断了好几根不说,连以后上半身能不能动还不好说。
不过,任何事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这里面最开心的要数陈县令,案子破了,虽说差点将包九妹搭进去,但只要能破案,自己能表功,一切都不是问题。
故而,一听闻包九妹英勇受伤后,他一早就让人提了几样补品,亲自过来探视,夸赞慰问的话也说了一箩筐。末了,他话锋一转道:“这个田夫人真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杀,本官以前真是没瞧出来。像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凌迟处死。”
九妹抬眼望了望天,依稀记得前几天,他还当面夸田夫人识大体、为人和蔼呢。
“你放心包姑娘。下官一定依法严惩,绝不容许这种毒妇逍遥法外。”陈县令又说。
九妹郑重的点头赞同,可她依稀记得,田夫人此刻成了活死人,即便不惩罚,只怕这辈子也不能作恶了。她转头瞧了瞧柴玉,心想这次还得多亏这家伙,否则自己的小命真的会赔在这儿了。可柴玉从一早就冷着脸,对九妹爱搭不理,九妹那就多谢因此一直梗在嗓子里也说不出来。
“包姑娘您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下官去审就成了。”陈县令还想说点什么。
只瞧柴玉端了一碗药硬生生插进来,对九妹道:“喝药!”看也没看陈县令一眼。
陈县令见自己不怎么受待见,十分尴尬,急忙起身告辞,逃也似的去了。
九妹见柴玉态度不怎么友好,乖巧的接过药碗,陪笑道:“多谢!多谢!”
后来,好在她表哥萧有道进来了,气氛才有所缓和。
话说,陈县令办案不行,但捡漏的能力那绝对一流。不过一上午的功夫,陈县令就从田夫人嘴里掏出了剩下的案情。
据陈县令转述,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嫉妒跟愤恨。
田夫人出身高门大户,年轻时人长得漂亮,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可这个女人不爱贵公子,偏偏喜欢上了当时还在她家当账房的田老爷。田老爷当时穷的叮当响,田夫人家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秀才。但田夫人是铁了心的,甚至还以死相逼,最后她父母只好同意。婚后,田老爷仗着岳父的扶持,没几年便将田庄打理的风生水起。岳丈去世后,田老爷继承了家业,加上他苦心经营,很快便成了县里的首富。
但田夫人相夫教子的日子没过多久,田老爷就娶了二太太白氏。白氏长得貌美如花,又年轻,田老爷自然百般宠爱,对原配夫人就渐渐冷淡了下来。田夫人心中嫉恨,一心要将白氏赶出家门。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竟也跟白氏勾勾搭搭,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田夫人百般劝解,但田广此时已经情根深种,根本不听劝。此时,田老爷又知道了儿子的恶习,将田广赶出了家门,并生成将来要是白氏生了儿子就让这个孩子继承家业。
田夫人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抢走她丈夫的女人生的儿子抢夺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于是,她不动神色,将儿子跟白氏的奸情暗中泄露给了田老爷。没想到,田老爷竟活活气死了。失去丈夫后的白氏,更加变得不可理喻,她认为这一切都是白氏的错。所以,她才起了杀心,用死尸做障眼法,杀了白氏。
杀了白氏,田夫人原本想就此罢手。可田广却口口声声念着白氏,田夫人见儿子如此不成器,又气又恨,干脆想将他杀了。但毕竟是亲生儿子,那夜在山洞之中,她又苦口婆心的劝儿子放弃白氏,但田广不为所动,这才狠心让他吃了下了剧毒的食物。
“那她为何要杀自己的女儿?”萧有道不解。
陈县令道:“据说是因为知道了田小姐暗中陷害田公子的事儿。本来,他们母女之前就不十分亲近,田夫人痛失爱子,自然认为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田小姐的错。”
九妹他们听了此言都唏嘘不已,在仇恨面前,所有亲情伦理都会扭曲变形。
末了,九妹道:“所以说,千万不要轻易得罪女人!”这话一半是说给柴玉听得。
柴玉全程不发一言,不知是否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