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廓瞪的很大,白眼球中泛出密密麻麻的血丝,额头的青筋都鼓起几分,谢池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死死盯着沈玉书的眼,嘶哑的嗓音让人联想到暗色中生存的蝙蝠:“荒唐!沈大人是从何处得知此等、此等秘闻?”
沈玉书怡然,他向来毫无人色的面上显出几分了冷淡的笑意,似乎对谢池的表现十分满意:“谢大人合该知道,玉书自有一番手段。”
谢池犹如困兽一般的咬牙,眼中无数的情绪汇聚在一起,十几年来压抑的情感几乎一瞬间爆发出来,什么沉稳、冷静、克制,全部被丢到一边。
他的脑海中只有那密卷上的内容,谢慈并非他的亲兄长,他与谢慈从来都没有血缘关系。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搂住谢慈,亲吻那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的唇。
他不是违背人伦的畜·牲。
谢池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勉强的冷静下来,他方才抬眸看向沈玉书:“沈郎君果真不凡,你想我如何助你?”
谢池向来是个聪明人,沈玉书谋反的心思昭然若是,对方的势力已然发展如此,精巧地躲过老皇帝的爪牙,保皇党与沈派接下来必然有所一争。
中立派确实好站脚,但也容易直入深渊。
谢池并不算什么忠君的臣子,事情发展如此,他倒不如投向沈玉书,对方若当真顺利称帝,他反倒能脱离现在的身份,以另一重身份光明正大的与谢慈成婚。
光明正大,这四个字念在舌尖,都叫谢池生出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不会有人明白他在多少个日日夜夜唾弃自己肮脏的心思,他像是一头被剥·光了皮的野犬,血肉都被伦理的热油烫的溃烂。
他按捺不住的触碰谢慈后,只会生出更加虚空的崩溃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见不得光。
多可怜,他甚至都没法像旁人那般对谢慈亲口表露爱意,他的爱是毒药、是溃烂的伤口,是会让整个谢家分崩离析的炸·药。
沈玉书唇边泛起意料之中的笑意,他的眸色泛着粼粼的冷光,所有物被觊觎的不悦感被死死压制住,他对谢池道:“你只需告知中立派转投意向,尽量拉拢,在最后表态即可。”
“这对于谢大人来说,应当不难吧?”
谢池闭了闭眼,好一会儿道:“好,我答应你。只是沈郎君,在下有一事相求。”
沈玉书:“何事,谢大人尽管说便是。”
谢池道:“我希望在助你成就大业之后,沈郎君能赐下一道旨意,让我与谢小侯爷成婚。”
沈玉书脊背稍动,竟是露出几分微笑:“这是自然,谢大人是栋梁之才,玉书自然不会亏待了。只是没想到谢大人竟对相处多年的兄长生出这等情谊,实在叫玉书好生惊讶。”
谢池面色复杂,好一会儿垂眸道:“不过是想争一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