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沈玉书:“沈郎君对家兄是何想法?”
沈玉书唇边的弧度平下去,指尖深入掌心,他的唇自然泛白:“并无想法,聒噪。”
谢池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沉稳的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如此,日后在下必会管好兄长,沈郎君放心。”
沈玉书淡淡的点点头,未发一言,好似浑然不在意,只是他的手腕上陡然泛出几分浅灰如蛛网般的丝线,从指尖蔓延而上。
等谢池离开后,沈玉书挺直的脊背才好似垮下几分,他冰雪似的脸上露出一种阴戾的神色,身体痉挛似的颤抖,脸上也开始慢慢泛出青白之色,沈玉书身旁的寺人大惊:“主子,请您息怒!现下并非月末,怎的提前发作了!”
沈玉书勉强支撑着身体,低声道:“无须在意,一刻钟内取玉奴的血给我。”
寺人连忙吩咐暗卫取血。
一刻钟后,沈玉书饮下那一小盏泛着浅黑的蛊血,面上慢慢恢复正常,指尖的灰色也缓缓消退。
他手指死死抓着鱼白的袖袍,眼中透出一种阴森的欲·色。
必须要提前计划,他需要龙脉。
得到天下之前,他得保证自己能活下来。
沈玉书没想到发作的次数开始变得频繁了起来。
从前至多一月一两次,这次却仅仅相隔三日。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能命人提前放出玉奴体内的血蛊虫,那些血蛊虫泛着深红,头部的口器极为尖锐,在药浴的桶内泛着猩红可怖的血色。
乍一看,叫人以为那是一桶鲜血。
沈玉书一张脸已经不是从前的冰雪冷色了,他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好似一揉便会彻底碎成片。
比死人还叫人生冷。
他挥退伺候的人,不许任何人守着房门,好一会儿才慢慢解开外衫、内袍。
随着一层层衣衫的落去,他那苍白的皮肤终于彻彻底底的露了出来,那是极为惊悚的一幕。
沈玉书通身布满猩红的血点,血点与血点之间会有一道丝线般的血线相连,乍一看过去,就好像是一具身体被刀刃切割成无数块一般。
他走入那血色的浴桶,任由血蛊虫钻入他的身体,为他植入药人的血液。
那种痛感比活生生割去舌头还要痛苦百倍,即便是忍耐了十几年了,沈玉书依然无法控制自己,喉头克制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甚至从桶内徒手抓起一只血蛊虫,在血蛊虫钻入他的身体之前,撕咬着将它先吞噬。
这是比兽类还要血腥残忍的一幕。
也是沈玉书,或许叫巫晏清更恰当,当年改天换命的代价。
巫晏清便是当年传闻中被毒杀的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