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点头哈腰地,“早先里奴才就已把主子的规矩都给她说过了的,她说那次实在是个意外、意外……”
我斜着眼从他脸上扫过,嘴角微微一掀,呵,怕是收了人家不少的好处。看他额角似冒出冷汗,我收回了视线,罢了、知道冒汗还算老实,若真是那么清白不知回旋的人估计也做不稳这地方的管事,不过分就行。
“走吧。”放下酒杯、站起来向后院走去。
长长的回廊、暗红如血的织锦缎子落地垂着,在夜色和微风里显得诡异、凄丽。
……
“母亲大人,玉儿如此做不过是为了成全爹爹的相思之苦而已,这样的苦、女儿也是痛着的……”那个面色惨白、唇却红得如血的女子躺在那里安详地说着,竟没了半分的气恼和不安,顾盼间多了份平日不见的柔媚。
“沈郎……玉儿真的及不上她一丝一毫么……是不是玉儿太要强了?事事都想替你打点、安排妥帖?”她目光凄迷,“玉儿要走了,再不能照顾沈郎了,沈郎一定要珍重啊……”忽而又是轻笑,“不过玉儿有一点要比她强……玉儿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永远只会娶你一人……”说着眼神晃过,轻蔑地看着我……
呵呵,大小姐、你厉害!连临死前都要留那么串话让活着的人不好过。若我真是那无心无肺的小人倒也罢了,可我却偏偏是那自诩深情的人儿,你的话、让我连找你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你真狠!
看着萧临云的深情眸子、听着秦无伤专注的说“等你三年……”、再望着沈言楷眼角微抽强自压制的样子,我、无语!于是,赶走了沈言楷让他去领兵平乱美其名为将功补过给母亲分忧,又送走了萧临云让他随着母亲大人游走于军旅中美名是照顾好母亲……秦无伤么倒是识相地拍拍两手跑了,但话是一句没拉地留着了。
“二小姐,您老好啊,李喜儿给您请安了。”矫揉造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神游,一张满是胭红脂绿的老脸献媚地笑着,我不禁面皮抽动,好在是一直戴着宝石眼罩。
我手一挥,打断了她正要开始的滔滔不绝,罗富贵一个眼色、她终是知趣地让到了一边,吆喝着站那的五个少年,“哥儿几个上前几步,让二小姐仔细瞧瞧,若是看对了眼,从此吃香喝辣再不用受苦受罪,那可是你们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呵呵,现在外间就是这么流传我的吧,喜好男色、放浪无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挑几个清白少年侍寝,如今已是男侍满府。
“老规矩。”我并不看他们,只冷冷地说着,罗富贵忙点点头吩咐:“脱衣服,把这裤子换上。”
细碎的声音响起,要穿好我给他们的这条裤子还是要花点时间的,因为我让他们换上的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现代男性贴身内裤——呃,有点象泳裤这样的,鉴于这里没有什么弹性纤维可用我只能在腰侧设计了些精巧的可以抽紧的绳结,反而效果更加地不错,让外面那群色女们大掉口水之余还纷纷定货买了去送给自家的各房公子。
唉,没想到我终是沦落到如此境地啊。母亲大人的心思已万分明显,她想要争权、想要得这个天下!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这个皇帝丝毫没有想过要去找她、解救她,还不问缘由就定了她的罪、抄了她的家,虽然现在这些都回来了、可母亲大人是记仇的。
如今她只有我一个女儿,用她的话来说,她的所有东西也全是留给我的、所以我必须要帮她。于是,我为她敛财、收集情报、打点各色人等……于是、有了缀华阁、有了衔韵楼,有了我的交游广阔和放浪名声,而我也终日带起了冰冷的宝石眼罩来隔绝这些纷扰和我的真心。
母亲大人对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很是满意,她不会再愿意自己仅剩的这个女儿象那一个一样为了个男人而做出欺宗灭祖的事来,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我目前唯一的夫婿。她是记仇的,我苦笑着。与其让她逼迫着我做更加让我难以接受的事,不如现在这样的自己放逐,至少我还有控制权。
这样的服务业不论在何时都是万分好赚的,只要你的背景够硬到不会有人因为眼红而来生事,而且这地方人蛇混杂、各路消息都极轻易地落入手中,秦无伤和沈言楷当年不也是如此的想法么。
如今他不在,逍遥门的各个行当都由我“妥善”管理,尤其是在声色场所里挑了男、女各一间的馆子改头换面,缀华阁专门接待女宾而衔韵楼则依旧暗中接待男宾。因此便利、也见识了那传说中神秘的销金库,……呃、也不知他们从哪里买了这些极偏僻地方的小国胡女,反正是让我大失所望,心里诧异那些个女童都被弄哪里去了,难道还真如他手下说的不是他们干的?
“你!为什么还愣在那里!”罗富贵尖锐地叫着。我轻轻皱了下眉,时常会有那么几个人不愿意认命地换了身上衣物的,毕竟这条裤子的面积实在太小了些,只是这罗富贵的嗓子……让我很怀疑他其实是个太监。
抬起头看向这个已被罗富贵扯开了半截上衣的少年、嗯、青年,面目清俊、很有几分优雅的气质,只是手里紧捏着的那条裤子多少有些破坏他的美好形象。一条藤鞭自李喜儿手上挥出,我忙喝止了,慢慢站起了身走上前去。
NP版 陈一
“这位小哥怕是自小家境不错,既然不愿意当着众人面,那过会儿就到后面去穿给本小姐一人看看吧。”说着捏起了他的下巴、仔细端详,“啧、啧,真是好样貌,就是眼神倔了些,看得我都心疼了。罗管事,给这位小哥搬个凳子来,就让他坐在我位置旁。”站一边的李喜儿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还不快谢过二小姐大恩!”
哎,怎么好象这人身子有些发抖呢~太兴奋、太高兴?还是我的错觉?
哈哈,心情大好!转过身不再理他,走到了已换好内裤的第一个男生跟前,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嗯,身子挺壮实,练过武?”
“没、没有,只是在家自小干农活,有、有点子力气。”他说得有些结巴、脸色泛着红光。
“自愿来的?”我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挺老实的孩子。
“是、是,家里遭了灾、欠债……”
我不再理他,转脸看向其他几个一一问了过去。呵呵,有两个的裤子还没来得及穿好,我顺手帮忙把他们还垂在那里的绳结抽紧了些。不经意地一瞥眼、便看到坐着的那人握紧的拳头已冒出了青筋。
呵呵,有点性格。我抬起头看向正极其期待的李喜儿说,“行了,这几个都留下吧,先让这里的马师傅调教调教。”又转脸吩咐罗富贵:“叫马逢春过来看看,让他先把他们的发型都给我整得合眼些,另叫人给我备热水、今晚本小姐歇这儿了,有事也别来打扰。”看着他俩脸上露出会意的诡笑,也不再多说、抓起那性格男的手就往院子里那座最高的楼走去。
碧水清波映着烛火的倒影,高高的欧式壁炉烧烤得整个屋子暖意融融,这可是我让人花了一个多月整饬出来的地方,还按美容院的小床样子给定做了个差不多的软榻放在边上。
随手将穿在外面的宽大外袍脱下甩到他怀里,露出自己仿照Agent Provocateur设计的紧身连体内衣,很有兴致地看着他僵硬地接住衣服、脸上闪过丰富的表情却又一瞬间隐没。
“过来,”我坐在软榻上柔媚地冲他招招手,“照这个帮我按摩一下。”说着扔给他一本册子和一瓶按摩膏。册子是自己画的美容按摩图册、按摩膏则是用蜂蜜加了些……咳……从小沈同学那匀了来的养颜药粉,这套组合如今在高官世家里可是红火的很。
侧身端起温在小炉上的花茶轻轻吹着气,终是听到了书页翻动的声音,浅笑无声、躺下闭上了眼候着。
一双手谨慎地按上了我的额头,“嗯……不错么,挺有天赋的。”我舒服地低喃,“以后……就留在本小姐身边吧。”手轻轻一颤后继续按着,慢慢触碰到眼眶附近、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小姐可要摘下面具?”
“……不用了,你就略过这里好了。”我懒懒地说着,这孩子的声音可不怎么好听啊,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