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嘎夫脸上所有的器官全在流血,声音却低哑下来,“救……救嘎玲……”
“嗯,你乖一点最好!”沈星空抓着魔拐的手又一使力,轻而易举将魔拐从嘎夫那里抢了过来,然后扔得远远的,以免自己救嘎玲的时候,嘎夫拿那玩意袭击自己。
他擦过嘎夫的身边,走到嘎玲面前,伏下身,从自己耳朵上抽出金针,然后拔出嘎玲百会穴里的黑芒,又将金针刺了进去。
异能发动得很快,热流如同海潮,呼啸着进入嘎玲的百会穴。以嘎玲百会穴为基地,热流分为若干分支,以最快的速度蹿进她体内全部的经脉,对经脉及经脉所属的器官组织进行强力修复。
效果立杆见影,嘎玲很快就不抽搐了,渐渐地,眼睛也睁开了,眼睛里还流出眼泪,望向沈星空身后。
沈星空已经猜到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没有回头,继续发动异能,用意识引导着热流为嘎玲疗伤。在疗伤过程中,沈星空发现嘎玲体内有些异常,尤其是嘎玲的肾上腺,里面淤积着大量的黑雾,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热流扔过去,冲走那些黑雾。
藏巫与黑苗相似,从出生的那天起,身体就经过非人的改造。这些改造对嘎夫嘎玲本人而言,有好有坏,有些改造甚至让他们很痛苦,但为了藏巫的“事业”,他们只能咬紧牙关忍下去。
沈星空的热流就像清道夫,凡是发现经脉或者组织器官中有病变,就会进行清除,嘎玲并不知道这些,她的身体正在沈星空的热流治疗下,转变为一个普通的人。
三五分钟后,沈星空长吸一口气,然后拔出自己的金针,放回到腰包里面。
“嘎夫……”嘎玲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扑向沈星空身后的嘎夫。
嘎夫此时半跪在沈星空身后大约三米远的地方,怪异的脸上仿佛有一丝微笑,但他七窍流血,已经死去一会儿了。
为了和沈星空死战,他用魔拐过度刺激了肾上腺,超剂量的肾上腺素使他心跳超速,脑部在极大的血压下,血管全部迸裂。他毕竟达不到沈星空那种程度,沈星空为了能适应大量的肾上腺素,一年多来天天练习,而嘎夫十几年来,也没用过几回魔拐。
收好了金针,沈星空才站起身,但仍然没回头,他的声音仿佛万能的上帝。
“嘎夫嘎玲妄离藏地,滥杀无辜,本来应该同死于此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感念你们夫妻情深,救你性命,并允许你埋葬他,然后到山下见我。”说完话,沈星空一甩袖子,迈开大步下山去了。
夜已深,微风习习,站在大路边的树下面,沈星空心情十分复杂。
有些事情,沈星空不太懂,嘎夫嘎玲为什么要离开西藏跑到城市里面,又为什么一定要弄死蓝惠勇,甚至用蓝家其他的人对蓝惠勇施加报复?
如果沈星空是嘎夫,他肯定不会轻易离开西藏。因为藏巫在西藏虽然不像喇嘛教那样普及,那样深入人心,但好歹已经传承了一千多年,也有些信徒和使者,日子过得很舒服,实在没必要跑到城市里杀人找麻烦。
而且嘎夫临死前的笑容,让沈星空感触他们夫妻情深,不像那种丧失人性、穷凶极恶的禽兽,也许嘎夫嘎玲的心中也有苦衷。做为一名医生,沈星空的心其实很软,他在乎生死,在乎苦痛,更不希望自己给别人造成伤害。
就这样纠结着,沈星空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听到身后传来沉重凌乱的脚步声。沉重,是因为他身后的人拿着很重的东西;凌乱,是因为他身后的人已经伤心欲碎。
嘎玲抱着魔拐,拜倒在沈星空后面,而且匍匐在地上,像在膜拜自己信仰的藏神。
“嘎夫死了……嘎玲也不想再活着了……”嘎玲的声音不像女人,很粗重。
“不想活,还找见我干什么?”沈星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嘎玲和嘎夫离开藏神之地,来到这里,已经算是违背神训,不能再死于凡尘之所。嘎玲求求你,将我们死在这里的消息,带回藏地,告诉那里的人民,也使嘎夫嘎玲的灵魂回归到藏神的怀抱。”嘎玲说着,趴在地上给沈星空磕了三个响头。
第三百一十一章信仰与法律的冲突
沈星空沉默下来,即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嘎玲就跪在他身后一动也不动。
时间如水般流逝,大概半个小时后,大路路口方向射来两盏车灯,一辆奥迪A4轿车缓缓驶到沈星空身边停下。
开车的人是蓝惠娣,她在省医院里接到沈星空的电话,要她立刻开车来这里接人,她一分钟都没耽误,一路上还冲了两个红灯。
沈星空打开车门钻进车子后排,才回头看看嘎玲,漠声对她说:“上车。”
嘎玲伏在地上,又静默了几秒钟,终于乖乖站起来,上车坐在沈星空身边。因为她的脸比较吓人,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低着头,她头发编成无数细细的小辫,垂下来能挡住她的怪脸。
蓝惠娣心情很紧张,她不认识嘎玲,但也没有问,默默地将车子调转过来,又驶向省医院。
因为有蓝惠娣带领,沈星空和嘎玲堂而皇之进入武装病房,在蓝惠勇的病房门口,沈星空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