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芷的目光更复杂,不甘、不舍,心内似煮开了一般,可又得千方百计地压抑住,最后生生滚出了一滴泪,赶紧抬手去擦。
裴家人就这样告辞了。
如今沈府上下议论的最多的便是赵夫人娘家哥哥的儿子被拿到牢里的事。
本来嘛,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消息到底是从主院那边传出来的,还是前院跟着老爷的下人们传进来的,反正事情就传开了。
不过待沈江蓠她们这些后院女子知道的时候,赵夫人的外甥赵甫已经从牢里出来了。
沈江蓠算了一下日子,难怪太太与老爷不声不响就好了,难怪太太后来也没跟自己计较打了费嬷嬷之事,原来是另一头失火了。
赵甫跟在他爹娘身后,提着礼物来沈府致谢的时候,整个后院都快沸腾了。都是一帮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的女人,平常闲来无事,就喜欢说长道短,听说谁家的小丫头又透东西了,哪家的爹娘又打孩子了,哎哟,打得那叫一个惨!
不仅老嬷嬷、小丫头聚在一起说,就是那些执事的大丫鬟,见了面也笑着互相问:“唉,你听说了没?……”
之所以让群众的八卦之血如此沸腾,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值得八卦的地方比较多。
因为事情完全不是赵夫人的大嫂告诉她的那样。
首先,他们不是寻常喝酒,而是喝花酒,并且是在京城一家颇有名头的妓馆里。
其次,赵甫与季江军之子季淮也不是因为一点误会而起的冲突,而是因为抢当红的姑娘。
第三,季淮说起来还是这家妓馆的半个老板。因为妓馆的真正老板的妹妹是季淮的小妾。
话说赵甫拍出白花花的银子,豪气万丈地请来妓馆头牌。两人喝酒正喝得高兴,不想季淮突然冲了进来。
原来他包养头牌已经有段日子了,今日突然兴起过来看一看,哪知头牌居然去陪人喝酒了!其实平常头牌是不陪人的,但是赵甫以来就亮出了沈府的名头,又拿出那么多银子,老鸨一见,就撺掇着头牌过来了。
季淮哪管那么多,带着家丁就冲进了赵甫的房间里,掀了桌子不说,还要打赵甫。
赵甫一向仗着沈府的势,也跋扈惯了,哪能让人这样欺负?他带的人也不少,当场就把季淮给打了,还撂下一句:“你直接去找国公府沈由仪!”
当天夜里,衙门里就来人把赵甫给抓了。
赵夫人听了以后大吃一惊,抓着费嬷嬷的手问:“他真这样说的?”
费嬷嬷点点头。赵夫人想吐血的心都有了,真是不争气!想她堂堂沈夫人都不敢这样仗势欺人,赵甫竟然在外头打着自己丈夫的名号如此横行霸道!想来老爷肯定气得不轻,自己又得谨小慎微一段日子了。赵夫人的身子气得微微发抖。
费嬷嬷赶紧递了茶,劝道:“太太仔细身子。”
八卦说到后来,自然流向了女同胞更热爱的家长里短部分。
“说来季少奶奶的日子可是苦哇。家里有个狐狸精似的姨娘不说,姨娘家里还是开妓馆的!日逐日的将季公子哄在外边。”
“那姨娘娘家叫什么?”
“听说是姓陈。”
“要说陈家也厉害,府里有姨娘,府外有妓女,将个季公子哄得一年不见少奶奶几次。”
众人掏出手帕,皆是连连叹气,恨不能自己冲上去替季家少奶奶教训教训那个陈姨娘一家。
季江军是归德将军,从三品,虽然比沈由仪略低了半品,但人家武将出身,直爽火爆惯了,见自家儿子被打成那样,管他是谁的亲戚,逼着府尹给拿下了牢里。
沈由仪费了好大的劲,托了不少人,结果人家季江军根本不卖面子。这不像打了那小户人家的子弟,陪点钱就算了。
后来还是季江军身边一个得力的校尉出来帮忙,穿针引线,终是劝服了季江军得饶人处且饶人。赵甫被打了几棍就放出来了。
事后,沈由仪对那个校尉印象颇为深刻,还与自己的门客说起:“难得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做人做事竟这样沉稳。”
门客接话到:“在下与这萧栖迟倒是深聊了几句,他虽然寒门出身,但与一般军士不一样,不仅曾读书识字,而且对兵法颇有见解。”
沈由仪点点头,目光飘向远处,这个萧栖迟,确实不错。
第28章 说亲
赵甫与他爹娘来沈府致谢,赵夫人自然要叫沈江芷兄妹出来见见舅舅、舅母。彼时,沈江芷与沈江蔓都在沈江蓠房里说话,赵夫人派人来请,三姐妹就一同出去了。
沈江夔和沈江节已经在厅里坐着了,那边奶娘也牵了沈江芫过来。
王夫人见她们姊妹都出来了,面上满是笑容,一见到沈江蓠,首先感叹了一声,立马拉到自己身边:“大姑娘,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
沈江蓠淡淡一笑,请了安。
王夫人放开她,又拉着沈江芷:“三姑娘越来越好看了。”落后,才对沈江蔓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