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的好徒儿,你怎么把自己折腾地这么惨?”
那似男似女的音调从窗台传来,丹妃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那人斜靠在窗台上,似男似女,面容绝色,一头雪色长披肩。一身白色衣袍,披着黑色的风衣,黑白分明,而那衣袍上绣着繁复华丽的金色绣文,仿佛图腾或梵文一般,古朴大方,神秘莫测。
一轮圆月从他身后照来,如神仙临世。
丹妃有一瞬间就想跪地顶礼膜拜,杨子明眼前一亮:“是你。”
那人已经跳下窗台,几步来到他跟前,将一瓶东西倒进他嘴里,“吾好不容易炼的续命丹啊!”他哀嚎,手指扣上杨子明脉搏,痛楚渐渐散去,他感觉到呼吸渐渐平缓。
“你原本还能活到三十岁,现在……”他啧啧几声:“悬了。”
丹妃一听他有神通之力,赶紧跪了下来:“求大师,救我儿。”
杨子明拦住她:“母妃,你先出去。”
丹妃一步一回头地走出门,杨子明才看向那个男子:“你曾经说过,你虽然能知晓天命,却不能随意插手人间凡事,一切因果轮回自有定数。所以你……给我开了天眼……”
那绝色男子点头:“然也。吾能知晓天机,却不能改变天机,一旦改变,会遭到反噬。你一心求仁得仁,吾才允了你的心愿。”
重来一世,杨子明自愿成为他的棋子,为他所用,改变天道运行,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昂贵。
“那你为何下山,是天命出现了谬误?”
那男子点头:“是,也非。”他音调似男似女,让人难以辨清。
“天命之子已然临世,天命却只有一半。”他惋惜道:“一半天命,不足以定乾坤,战火燎原,依然势不可挡。”
杨子明低语:“一半天命……那还有一半呢?”张天师目光悠然,“在另一个人身上。”
“谁?”
“安宁公主,杨玺。”
东方微白,李府内院。
李夫人着三品诰命服饰坐在梳妆台前,听到外面到处的救命声,哀号声,和官兵抓人声,到处都是火把,朝内院慢慢逼近。
广厦将倾,也不过一朝之间。夕日鼎盛繁华的李氏,如今竟然面对灭族之灾。
镜中五十华的女子,已经泪流满面。
女眷们惊惶齐聚她的屋子,她的子孙都被奶娘一一抱到跟前,李夫人的手一一抚过他们,李家长子长媳肚子里还有她第三个嫡孙。
都没了,一切都没了。
她的长子奔进来,衣襟上大片大片的血,跪在地上大哭:“娘,刚刚小五跑出去,被杀了……”屋内立马一片绝望的哭泣声。小五的媳妇尖叫了一声,眼睛一白,晕了过去。
李夫人颤抖着手,从梳妆格子里拿出一包东西,交给自己的贴身嬷嬷:“去,拿一壶酒来。”
嬷嬷也是抹着泪,酒很快上来了,李夫人让丫鬟给每人倒了一杯。
“李家败了,牢中欺侮刑罚众多,我怕你们熬不过去,就随我一起走吧。”李夫人几度哽咽。
“这酒见血封喉,不会难受的。”余下的女眷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成一团,一个个撕心裂肺难以自持。
李夫人老泪纵横,又悔又恨,抬头准备饮毒。
门突然被推开,官兵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