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沁文在一旁吐了吐舌头,心想还好自己没被这种母大虫盯上。
唐霄突然把手伸进车厢,将孙沁文拖到身边。孙沁文被他一抓之下,手腕如同被铁箍箍紧,痛得直冒冷汗。唐霄对韩四冷冷说道:“将他们安全送到嵩山少林寺,如果出了差池,我立刻杀了你的主子,再来杀你。听清楚没有?”
韩四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
“你们……保重……”
唐霄说完,手往后一扬,蓦地银光闪动,几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打中牛和马的臀部。牛马吃痛,立刻飞奔起来,那三厢牛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旧道尽头。
“唐兄,你这是做什么?解药还在……”
不等孙沁文把话说完,唐霄便抬手一掌,“啪”的一声,狠狠阴在孙活文的脖颈。瞬息之间,小财神·孙论文就像断线木偶感易然倒地,不省人事。
“根本没什么毒药,也不存在五毒断肠丹,都是小苓编出来骗你的。其实你吞下的,不过是普通的糖丸。”唐霄站在原地,自音自语股说道,“你虽背叛了我,但是也因此受到了惩罚。我原读你了,好好活着吧。”
他说完便拾起一脚,将昏迷的孙沁文踹入了道路边繁茂的草丛之中。
李应感到周身散发出灼热的体味。
每一次临近大战,总会有这种感觉出现。随宋江征讨大名府那次也是。他沿着牛车车轮留下的痕迹,策马狂追了十多里路,把一众探事郎远远甩在了身后。这条荒芜的古道杂草丛生,颇为坎坷,道路两边尽是整片整片的芦苇,若不是胯下这匹神骏“照夜玉狮子马”,怎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寻到他们逃走的路线?这匹骏马,乃是头领宋江的坐骑。月下乍看,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毛。能日行千里,产于西域,是马中极品中的极品。传说三国时期的蜀将赵云,在长坂坡上七进七出,骑的就是这照夜玉狮子马。此番下梁山办事,宋江才特别借与李应使用。
几个时辰前,白胜告诉他唐霄他们已离开孙府,李应愤怒不已。随手抓了一个孙府的小瞬回暗名馆。拷问后才知道,唐霄带着。
栾廷玉等人,已经趁着夜色逃出城外,又一阵拷打,那小厮忍受不住,才把他们逃走的路线全盘托出。
——栾廷玉,你休想从我手中逃走!
忽然,古道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随着照夜玉狮子马的奔驰,那小黑点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一个人影。
——怎么只有一个人?其他人上哪儿去了?
李应咧嘴狞笑,扬鞭催马,放尽了四蹄,极速朝着那人影冲了过去!
——敢挡道?我让你死无全尸!
就在李应距离那人还有一百步的时候,忽然一阵银光扑面。李应知道是暗器,立刻抬起双掌,上下左右格挡。他手中带着玄铁锁子手套,以钢丝和蚕丝混合编织而成,寻常刀枪不能伤他分毫。他接过暗器后,那人影忽然身形一闪,竟直蹿进右侧整片芦苇荡中!
——想逃?没那么容易!
李应扯动辔头,拨转马首,双腿一夹马肚,想让照夜玉狮子马冲入芦苇荡,追击那人。可芦苇荡中的苇秆高过人头,而且视线受阻,那马不愿跃入其中,只得来回绕着圈子疾走。李应没有法子,只能跳下马来,将照夜玉狮子马拴于路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然后提着浑铁点钢枪冲进芦苇荡,追击那人。
高及人身的苇秆依然傲立寒冬,在夜风中静静摇曳。
李应抬起头,却什么都瞧不见——就算在正午时分,视线尚且会被芦苇所挡阻,又何况是在深夜?虽有月光,却仍无济于事。
此时唯一能够信赖的,只有自己的耳朵。
他凝神侧耳,可以听见不远处撩拨成批苇秆而发出的沙沙声。伴随着这轻微的声音,忽然一阵挟着风劲的呼啸声直袭他的咽喉—他没有预估错误,常年在血海中锻炼出的敏锐感官和他数十年沉浸于飞刀训练的技艺触觉,明确地告诉他,对方所发出的暗器,直取他的咽喉!
越来越有趣了!
李应身形不动,倏忽起手,仗着玄铁锁子手套的护佑,仿像苍蝇般将那暗器紧紧握在手中。他低头一看,心中咯噔了一下。
——无影飞刀?
崆峒山晏孝广那个老头儿,是你什么人?
李应像是逮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般,拔步而起,朝着唐霄逃走的方向飞奔过去,脸上流露出了狂热的表情。眼前的芦苇在他强壮体魄的冲击下,向两边倒去。扑朔迷离的芦苇荡,硬是被他开出了一条道路。
——-既然如此,我们俩就在这目不视物的芦苇荡中,用飞刀决一胜负吧!
他的眼神中,透出了浓烈的争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