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发觉他的异状,娇小的身子凑得更近了,说话的声音也放柔不少,一心只想了解昨天的“奇景”,完全忽略了此时两人太过靠近的暧昧距离。
刑慎耳畔听的是她温柔的声音,鼻间充斥的是来自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一时间,只觉一颗心顿时跳得飞快……
他皱起眉,完全不能理解心中那莫名的激荡所为何来……
“刑慎?”
见他仍不回答似是出了神,感到不解的花巧语试探性伸出手,想唤回他的注意力。
谁知,她的手还未碰到,他竟猛地站起身,迅疾抱拳一揖──
“花姑娘,在下突然想起有一要事急需处理,不能久留,先告辞了!”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急促,恍如身后有什么毒蛇猛兽追着一般。
花巧语见状,呆楞在原地,半晌过后才稍稍回神,而一张清秀小睑也已气得通红。
这……这算什么啊!
他们话都还没说完,她也还有事情想问,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掉?!
更何况,还是他先找上门的,如今却这般突兀离开?根本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嘛!
好,这可恶的硬石头,这笔帐,她可是狠狠记下了!
淡金色的晨光自雕花窗棂中射入,映得一室明亮耀眼,好不璀璨。
这清爽的早晨,本该是振奋精神的大好时辰,可花巧语却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神色沉郁。
见她搂紧丝被,耍赖似地不肯起身,站于床旁的妙儿忍不住轻声禀告──
“小姐,现在已经不早了,您该起床梳洗了……刑神捕还在大厅里等着呢。”
花巧语微微蹙眉,咕哝着:“谁理他,让他等去。”
只是,她嘴上虽是这么说,身体却已起身下床、梳洗更衣。
她在心底不停地告诫自己,这不是因为想见他,而是不想懦弱地逃避他。
妙儿微笑道:“小姐,这刑神捕好大的耐性,这几日来天天都上府里找您,从未间断过,简直比上衙门还勤呢。”
花巧语眨了眨大猫眼,冷啐:“那是他无聊兼脸皮厚,从来没见过谁这么烦的!”
“可是我倒觉得刑神捕很与众不同呢,先不说那下动如山的沉稳气势,光是他能忍容小姐您的嘲讽这点,就很了不起了。”
妙儿的眼中满是敬佩,神情无限景仰。
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老是见到小姐把人骂得逃之夭夭,只要是曾被小姐挖苦过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哪像刑神捕还天天上门来。
花巧语轻声一斥:“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装聋作哑的本事比别人好些罢了!”
妙儿摀嘴笑说:“这就够厉害的了,您不觉得和前几天总是被您骂得落荒而逃
的狼狈模样比起来,他算是有进步了?至少,已经没再被您给骂出门去,不是吗?“
“可是他真的好烦人。”她叹了口气,神色无奈。“那张冷冰冰的臭脸看了就讨厌,问话的口气也不会温柔些……”
他总是用质问犯人般的强硬口气对她说话,那样的态度让她好不舒服,要是他的神情语气能再温柔点,那该有多好……
突地察觉到心中这陡生的荒唐念头,花巧语不禁为之一凛,暗自心惊。
真是的!她在想什么啊?!
都是爹之前说的那番瞎话害她胡思乱想,他本来就是为了查案而上门,对他而言,自己只不过是个能帮他捉住阿风的线索而已,又何必多想。
一思及此,花巧语即打起精神,换上自信笑脸。
“妙儿,你看着,我今日一定要将他骂出门去,让他不敢再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