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紫抬起了头,一双剪水眸盈盈动人,垂落的眼角显出了几分的冷寒,她嗤笑一句,“锦绣前程?任人践踏,身不由己,家破人亡,有何富贵可言?”
老嬷嬷被她冰寒的眼神刺到,果决里头藏着淡漠和恨意,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肩膀,躲开了她坦荡的眼神,别过脸去。
见劝也不动,也就不再说什么,走出去的时候暗啐一口,装什么清高,等见着权势富贵,还不是乖乖张开腿,天生狐媚样,吊着人的胃口,说什么不要荣华富贵,都是假话,那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刚刚赔笑的嬷嬷转眼换了一张厌恶脸,退了出去,看着门前两个大灯笼,冷笑着,今夜任你如何都不可能逃过,还不是玩物罢了。
小紫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她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眼神里凉薄一片,手指尖从眼角慢慢划过,到了唇瓣,最后落在了下颌。
镜中美人面芙蓉花,精致的妆容绘尽艳丽。
她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一只金钗上,伸手拿了起来,目光一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对着那铜镜,手下用力,将那金钗从右边眼下刻入皮肉,血痕骤显,从眼下的那块肉狠狠划到了下颌,刺痛由脸印刻进心,可她浑然未觉。
鲜血溅出,朱笔如刀,撕裂开上等的宣纸,笔锋尖锐,足以见骨。
如出一辙的,小紫在左脸复刻出同一道血骨痕迹,金钗勾肉,模糊了血泪。
她笑了,鲜血如注,从脸上滴落,一滴一滴滑入了水袖衣裙上,绽开鲜妍的花来,信手描摹,鬼斧神工。
如此这般,还美吗?这张薄薄的一层皮,还娇艳吗?
夫君啊,小紫从前最爱惜这张脸了,冬日里你温柔的手藏着暖意,化去冰寒。
可是赏花人不再,万般情意堪与何人说。
许忘川河畔,你还未走远,那便等等小紫。
她拿起了一面轻纱,遮去了斑驳的伤痕,疼痛不再,她起身坐回了床榻,露出的一双眼睛风轻云淡。
“嘎吱。”门被推开了。
醉着步子的人一张脸酡红,一身锦衣华服如翩翩君子,他摇晃着身子,扶着门,满脸通红,话说颠三倒四,“别……拦我,滚…滚一去,小紫,爷来找你了。”
他满脑子里都是小紫那张娇艳的脸和娇媚的身段,那日喝酒时便见识到了,那小手白皙滑嫩,像是抚摸着他跳动的心,还有那娇羞的情态,真真是长在他心坎上。
成婚了又如何,她合该是他的。若有人挡着,杀了便是。
“走开……”
男子一脚踏入门内,满室烛火通明,布置陈设一应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