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命令不能擅违……可是,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不说……
于是,一番无声交流之后,尚书令上前,在霍去病耳边说了一番话,说完便退回原位。
霍去病点了点头,眯眼挥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众人行礼后立刻退下。韩增却是有些担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离开,待众人都走了,才走到霍去病的席前,低声询问其打算如何——其实,他是想劝解的。——他是韩说之子,与天子,与卫青,都关系甚近,与霍去病也算有些交情,这般问并不显逾越。
霍去病也的确没有怪罪,挑眉瞥了他一眼,似乎无所谓地道了一句:“我能如何打算?”
韩增当时着实松了一口气——他以为,霍去病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毕竟郎中令是九卿之,又是掌宫殿掖门户人,纵然霍去病的秩禄与大将军等,位在丞相之上,尊荣非常,也不能擅自处置。
——很显然,他错了。
几日后,天子病稍愈,随即驾幸甘泉,大概是为了安定人心,又组织了行猎,就是在行猎中,大司马骠骑将军当着众人的面,射杀了郎中令。
偌大的行宫山林之中,寂静无声。
就在所有人一身冷汗,满心惶恐的时候,脸上犹有病色的天子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郎中令被鹿所触而亡……真是意外……”
……
韩增至今都记得当时自己是惊惧颤栗的……
——“我能如何打算?”
不是无可奈何,不是不知所措,只不过是纯粹的反问——除了那样,还能如何打算?
看着与当日霍去病的神色颇为相似的霍光,韩增由衷地为自己将要出征西南,远离长安……而感到开心。
——他一点都不想重温当日甘泉宫中的感觉了!
——更何况,这一次,事涉天子!
话说了,意思领会了,韩增立刻起身告辞,霍光也十分客气地将他一直相送到前院。
看到霍家正门,韩增坚决地让霍光止步,霍光也没有再坚持。
犹豫了一下,韩增还是轻声提醒霍光:“先帝遗诏立嗣,少帝终是正统,将军不可不慎。”
霍光抿唇,轻声致谢,神色却依旧深沉,令韩增完全看不出他是何想法。
——其实,还能是何想法?
出了霍家,韩增恍悟,自嘲地一笑,上马离开。
******
夏,四月,赦天下。
秋,七月三十,己亥日(注2),晦,日有蚀之,几尽,在张十二度。
注1:这段是易楚的推测,不过,从哀帝母丁姬以及平帝母卫姬的情况看,诸侯王的生母的确不是直接被尊为王太后的,平帝的情况不明,哀帝却是肯定有嫡母的。
注2:《汉书。昭帝纪》记为【乙亥日】,查历日表,七月末的晦日是己亥日,与《汉书。五行志》的记录相符,从《五行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