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说话。
那黑夹克女孩双手抱胸,以一种并不友好,或者说令人十分不悦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那白裙女人,那好像是在说:这个女人不干净,不妇道。
“你,在我爸和我妈没离婚前就勾搭了我爸,住在我爸买的房子里,花着他给你的钱,你一个外地刚毕业的大学生,没工作,没存款,你吃好的,穿名牌,是谁给你的钱?”
那黑夹克女孩的每一句话都像钉子,钉死了那白裙女人,也钉死了在场所有人游离的道德。
“你爸自己先来找的我,你爸自己说和你妈离了婚,是你爸不要我工作,不是我向他要的钱。”
话虽至此,一直沉默的路人竟然开始也用黑夹克女孩同样的目光扫视着白裙女人。
白裙女人分明在申诉,在解释,可在旁人眼里,却是在承认自己的罪行。
“贱女人!你还有脸说!”那黑夹克女孩突然朝白裙女人冲过去,一把拽住白裙女人的头发,把白裙女人拉扯着,摔跪在地上,黑夹克女孩口中骂:“当小三不犯法你就理直气壮了!谁教你的当小三?”
黑夹克女孩一边骂,一边拽着白裙女人的头发,拉扯白裙女人向下扣头,白裙女人双手向后去抓,嘴里哀叫不已,身上的外套在潮湿恶臭的地面上摩擦的已经看不清颜色了。
旁人围成一圈,冷眼窃窃私语。
那黑夹克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子弹贯穿林若埃的眉心。
没错,她出现在周瑾修的生活里,那时候周瑾修还和谌亦冉是情侣关系,她住在周瑾修给的房子里,拿着周瑾修发的薪水,在同年毕业生还在艰辛求职的时候,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地穷学生已经在梨城繁华地段安定下来。
这些回忆都跟刺一样扎进她心里。
黑夹克女孩何尝不是在质问林若埃:你配吗?你凭什么?
所以,那次在火车站,受到的攻击,难道不也是在质问她:你凭什么?你不犯法,不主动难道就没错了?
林若埃心脏阵阵闷痛。
她放下手里的购物篮,穿过人群,冲到正在撕扯的两个女人面前,猛地推开黑夹克女孩。
那女孩毫无防备被人推了一下,当即就是身体不稳,摔倒在地。
林若埃把白裙女人扶起来,问:“能走吗?”
白裙女人抬头看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林若埃回过头来看着黑夹克女孩,她已经站了起来,带着冷笑,面对多出来的一个敌人,她站在正义的一边,一对二也丝毫不畏惧。
“适可而止吧,你的父母应该会处理。”林若埃说。
那黑夹克女孩明显也没听进去,而且撸起来袖子,感觉要大干一场。
“你也是个女人,帮着小三说话?你是圣母还是就是小三?”
那黑夹克女孩两步上前,抡着拳头砸了过来。
那一刻林若埃一点想要躲避的念头都没有,这仿佛是她应该承受的罪罚。
“小妹妹说话客气点!”
一只手臂出现在林若埃面前,抓住黑夹克女孩抡过来的拳头。
林若埃心跳漏了一拍,好像劫后余生。
她回头看,没想到又是张小羽。
张小羽抓住那女孩的手,狠狠甩开,拉住林若埃的手,站在林若埃面前,看着被甩出去脚步不稳的黑夹克女孩,说道:“这位小姐是我嫂子。”
那黑夹克女孩哼哼两声,目光不再为难林若埃,而是对林若埃身后的女人喊道:“今天算你运气好,我爸和我妈还没离婚,你最好死了这份心!”
说完,人群又是一片嘘声。
黑夹克女孩很得意,有模有样的理了理衣服,慢悠悠的走开了。
人群自然也在注视过白裙女人,并且有了一些评价之后,也散了。
林若埃还想问问那白裙女人需不需要帮助,可那白裙女人拖着身躯,已经慢慢走开了。
她什么都没说,也不再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