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博士也跟着说道,“还有你的算学,怎的只有答案,没有解程,偏偏这答案还是正确的。”
杜白冷笑,“这次季考的试题老夫并未参与,又如何泄露?”
中年博士一脸不屑,“但平日我等可都是在一起讨论如何考教的!”
林晨清清嗓子,“首先,杜博士确实是我师公,可以忘家门不敢忘师门!其次,天下学子何其多,殿试之上都是陛下的学子,陛下仍为主考之人。
林晨不才,也是三岁开蒙,五岁习字,启蒙于家父,承教于师公。
又不是进了太学之后才开始读书习字,我怎么就不能考到一百六十名?先生以入太学的时间长短,来判定学生的基础是不是有点太过武断了?
其次,何为真才实学?学生并非文曲星转世,有的能记住,有的自然是没有记牢。难道通篇都会的才叫真才实学?学生如果都会了,那参加的就不会是太学府的季考,而是那金銮大殿上的殿试了。
学生刚刚束发,往后的求学之路还很远,今天我记住前半句,来日我就能记住后半句,那之前所记到脑子里的难道不叫真才实学?
还有这位先生说算学,学生了解过,先生们在阅卷的时候只看后面的答案是否正确的就可以了,没有要求一定要写算筹列式。
至于学生所答全部正确,这可不是偶然的,《九章算术》二百四十六问,《孙子算经》六十四题《张丘建算经》九十二问,学生林晨无一不会,可随意考教。
学生林晨,入太学尚不足月,有些心得想请教于各位先生。
说,自隋文帝开辟科举以来,已有两百年间,到我朝已经成为了士子出身人仕的首要途径。
天下学子何其多,各地的学府也有百所,为何这些学子仍选择背井离乡,披荆斩棘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只为进太学求学?
当然是因为全天下最好的先生都在这太学府里,那是谁让各位先生欢聚一堂的呢?
是当今圣上,可各位先生是否明白圣上的用意呢?
学生以为圣上是想集中优良的资源,为朝廷集中培养优秀的人才,使人才不外流,不浪费。
今天各位先生仅凭个人喜好,便质疑学生,学生无所谓,本是侯府子弟,不能进太学,也可进族学。不能入仕,也能有安身之所。
但倘若学生是出自耕读之家,各位先生无凭无据的指控就会是学生仕途上的巨大污点,学生无权无势百口莫辩,那学生集全家甚至是全族之力凑齐的求学之路也会白白断送。
学生想问,这样算不算流失了人才?
学生还想问,这样算不算违背了圣意?
也许先生心中不屑,林晨一人何以担得起人才?又何德何能敢揣测起圣意?
但学生想说,学生是太学府里三千子弟中的其一,学生捧起圣人言,便是孔夫子的万千子弟中其一,学生本是方内人,又如何担不起!学生也为圣上子民,知圣意才能效忠于君,又如何不敢揣测!”
“好!”宸王扬声赞道。
众博士还没从林晨的话里缓过神来,就被宸王的一声叫好吓的赶紧躬身行礼。
宸王也没有叫起,背手立于堂中,沉声问道,“听说凡考试舞弊者皆予除名,永世不得入学!你们也质疑林晨将试题透知给本王?”
众博士连称不敢,宸王讥笑,“呵,本王要是想作弊,又如何呆在榜尾数年?”
楚云帆也说道,“就是,我就是不屑于小人行径,才会呆在癸班。怎么,就不行我们心情好了,愿意捡起书本看上两眼?”
李曦杰笑着说,“要是因为任教博士是师公,就说林晨作弊的话。那陈克明!你从考中秀才开始就一直受我李家恩惠,听说这次季考你是主考官,那为何不见你将试题透给我看一看啊?”
杜白见众博士被难为的面色难看,便笑着站起来,“你们这些顽徒,稍稍努力一下就得意忘形,好啦,都散了吧。林晨,你也回去吧,此事就此罢过不得再提!
你们这次的努力,为师已经看到,都很好!为师很满意,就像林晨说的,今天你们能记住前半句,来日你们就能记住后半句,总有一日你们将会满腹经纶,为师对你们很有信心!”
宸王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林晨,林晨扫了一眼那个挑事的中年博士,转身对杜白行礼,“学生告退!”
宸王见状也跟着林晨出去,林晨带走一众公子哥,留给博士堂里博士们一额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