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刚才一路看来,却只见到十几个青壮男子。”江临说,“就这么点儿人,耕得过来你们这里的地吗?”
“江少卿,在下昨日便跟您说了,这村子前些日子干旱,才跑了不少人出去……”
“女人也跟着跑了?”见牛胜被他问得一哽,江临又道,“你这户籍上本就没有多少年龄对得上号的妇女,却有许许多多的孩子。”
江临眼神一沉,问牛胜道:“我能问一下,这些小孩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听到江临这样问,牛胜当即变了脸色,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韦秦却匆匆赶了回来,他抱拳向江临道:“下官发现村子后面的山上裂开了一处巨大的石缝,里面不见星火,却闷热干燥,如架着炉子一般。少卿可要前去查看?”
江临心里一惊,这青龙山中的秘密,难道就要这样悄无声息地露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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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卖?!”
听说又有了宝物的消息,白玉堂和展昭又与江临在青牛村里碰了头,江之皋也执意要跟过来帮忙。而为确认那缝隙与秘宝有关,江临还特意把云殊从大理寺里调了出来。
后者虽然还是一直摆着一张厌世脸,却还算配合他们的行动。
在听到消息的第一瞬间,白玉堂先是惊讶于江临三言两语间便看出了这村中的端倪,再是惊讶这小小的村子里竟能藏着近百个被拐卖而来的小孩。
江临点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这案子能与那‘吃人胡同’牵扯上关系。这些人贩子遍布全国各地,在开封府外不引人注意的村子里设置这么一个据点,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
展昭也很是为那些孩子们不平:“责官实在太过掉以轻心,竟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于京中地带……”
白玉堂也皱眉问道:“可那群人抓这么多小孩回来是要做什么?”
江临举着火把,带着三人正往石缝里面探去:“尚在审问之中。但看那些小孩身上的伤疤,应当不是经历了什么好事……”
忽然,他声音一顿,回头看向云殊:“你的身上……”
白玉堂也反应了过来,口无遮拦地问:“云殊姑娘也被人贩子拐过?”
话出口,被江之皋狠狠瞪了一眼,他才觉得不妥,连忙道了声不好意思。
云殊的反应仍是淡淡。
可江临却觉得脊背陡然蹿起了丝丝缕缕的凉意。
若只有白玉堂在裴府遇到了云殊这么一件巧合,江临或许还不会多想,但若是再加上一件和“吃人胡同”有关的拐卖案子,江临就不得不去重新考虑云殊在头一桩案子里的牵扯程度了。
发觉江临举着火把半晌没有动静,几人皆回头看他,云殊面上仍然没什么表情:“江少卿,我族所守护的宝物应该就在这里面。但是,想要带走它们,可并没有那么容易。”
江临陡然觉出了哪里不对,下意识地一侧身体,才躲过身后飞来的一记暗器,捕捉到云殊的眼神里微微流露出一丝讶异,江临又被江之皋伸手拽到了另一边。
“怎么连这种暗器都能差点偷袭到你?”
白玉堂和展昭也意识到了不对,抬头往暗器飞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立在那山顶之上的人,除了叶逢秋之外还会有谁?而更令众人感到心惊的是,他手里还挟持着已经失踪了多日的谢龄。
看到谢龄还活着,几人却顾不上高兴。
叶逢秋放声大笑道:“如今你们皆是待宰的羔羊,还是乖乖把秘宝交出来,束手就擒吧!”
说着,便有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步步逼近。
白玉堂下意识地看向云殊道:“怎么回事?那山洞里那么多机关,怎么能让叶逢秋活着从里面逃出?!”
江临以舌尖顶了顶腮帮,背靠着石壁道:“她恐怕不觉得自己有帮我们抓到叶逢秋的义务……”
“什么?!”白玉堂还来不及将刀锋调转至云殊面前,便觉眼前一阵晕眩,“你……”
云殊将视线冷漠地转到了江临和江之皋的身上:“要怪,只能怪他们把你们卷进这场纷争之中了吧。”
江临都快要被云殊给气笑了。
站在山顶的谢龄不知他们为何不逃,还在哭喊着:“江少卿,都怪我!是下官无能,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江临背抵着石壁,抬眼看向谢龄道:“哭什么哭?!我待会儿再跟你算你把叶逢秋从牢里放出来的账!”
他转向云殊,沉声道:“你就是这么报‘我’的救命之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