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不知天宗的感受,回头见天宗未跟上,有些疑问的看着他。天宗看着湘君,往前走了几步,但到了亭缘,又停了下来,十分迟疑。
湘君突然笑了:「怎么,半夜与你未来的弟妹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袁大将军觉得要避嫌?」
天宗神色艰难,十分沙哑:「妳知道不是这样……」
湘君依然微笑着:「所以,你还是坚持在那里淋着雨?」
天宗不语,双眸里尽是伤痛,他很想说话,但他对她的情绪又如何是简单几句所能说的清楚,湘君看见雨丝滑落天宗的俊朗的脸庞,轻叹了口气,扶着桌,想坐下来,却没想到桌子因夜雨变滑,湘君一个施力不稳,身子顿时摇晃了起来,天宗见状如箭一般立刻冲上去抱住了她。
湘君抬眼,她与天宗的脸就近在咫尺,那略有胡渣的下巴,那挺直的鼻梁并没有变,还有他的眼神,那双炽热诚挚的黑眸与五年前初见时的他,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有他的臂力,因战事训练而有力的多。她看到他的臂膀,那晚的伤还没有好,但他似乎混然末觉。
对天宗而言,那柔如无骨的身躯也没有多大的改变,那发丝,那香气,那柔滑的肌肤……天宗十分震荡,他只能努力按耐。
他抱起她,将她轻轻安放在椅子上,转头便想步出亭子。他不能留下,他今夜的迟疑留下,将为袁府带来无可预期的风暴,更违背他自始至终要她幸福快乐的心意。
天宗要走,却被湘君唤住。
「等一下!」湘君叫住了天宗。
天宗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克制不住自己。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湘君略激动的提高了声音。
「问什么?」天宗艰难答道。
「你不知道该问我为什么?还是不愿意问?」湘君恢复了一贯冷静。
天宗闭上了眼,逃避了那么久,他该怎么说才好呢,这么令他痛苦的问题,天宗黯然粗哑着声:「我没有资格问。」
湘君心里暗暗难过,「天宗啊,天宗,如果你都没资格,那普天之下还有谁有资格?我又何必来此一趟?」
湘君禁不住哀伤的笑了:「是啊,你没有资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媒还是荣妃做的,别说你没资格,我也没有资格。」
湘君敛下眼,天宗再难掩激动,突然回头问道:「那么,拋开荣妃之言,父母之命,妳自己呢,妳真的愿意嫁给天俊吗?」
湘君沉默看着他:「你这句话,会不会问得太晚?」
天宗咬紧了唇:「是我对不起妳。」
湘君视线一转,望着墨黑的夜,轻轻说道:「这三年来,我都在想,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三年前,你只差人给我一封信,信上说,你要选择大好前程,于是只能负我而去,要我选择一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官家子弟,而你为了自己的前程,要娶一名将军之女。如今,你真的成为了一个威名远播,为人敬重的常胜大将军,但……那个将军之女呢?」
天宗看着湘君,有些迟疑,但未回话。湘君话语一停,调转目光看着天宗:「你为什么要骗我呢?骗我你已结亲?要我对你死心?」
天宗声音粗哑,听得出来十分克制:「我……」
湘君并不让他说下去,只接着说了下去:「我的确心已死,谁来说亲,只要爹说好,我无话可说,荣妃来谈了这门亲事,爹说好,已订下,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们家。而你,又那样的巧,就在我来的那一天,你回来了。」湘君又笑:「这是太晚,还是太早呢?」
天宗十分痛苦:「太晚了……」天宗悲极突然惨笑了出来:「是太晚了,既知太晚,妳又何必要我入这个亭子来?」
湘君看着他,许久,轻叹自语:「是啊,我何需叫你入亭来,何需在如此深的夜晚,还弹着琴,与你合奏呢?」
天宗抬眼,两人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