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寒放下手中的帕子和战刀,走至苏棠棠面前,握住苏棠棠的手,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是。”
“什么时候去?”苏棠棠问。
“三日后。”
“这么快?”
“嗯,已发现新的敌情。”
苏棠棠对战事不了解,但也知道胡人是个极其挠人的对手,他们骁勇善战,行踪不定,极其狡猾,多年来一直是大楚王朝的心头之患,大楚历代皇帝都以除胡为重要任务之一,有“新的敌情”必然是有解决的策略,她不方便询问,改而问:“多久战事可以结束?”
“快则两个月,慢则半年,甚至更长。”
“那你多久回一次军营?”苏棠棠不知道其他朝代是如何打仗,但是在大楚王朝,除了军营这个大本营之外,大军迎战间隙,就地扎营休息,不一定回大本营。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
“那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又是自己收拾的?”
“嗯,我自己收拾的,知道东西放在哪儿。”
苏棠棠点点头,须臾后道:“我好像没有为你收拾过东西。”
闻言裴时寒笑了,眼中都流露着浓浓的情意,轻声反问道:“这个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对。”裴时寒点头同意,目光望着苏棠棠细白的手指,他轻轻地摩挲着,眉眼的笑容淡去,正色望向苏棠棠开腔道:“我把青元留给你。”
“我不要。”苏棠棠立刻拒绝。
“为何?”
“我在大楚的军营中,谁还能伤害到我?你不要留任何人保护我,都带走,能多杀一个敌人,我们的士兵就少一分受伤丧命的危险,不用担心我,只有你们在前线胜利了,我们在后方才是绝对的安全。”苏棠棠望着裴时寒态度极其认真地说道。
裴时寒知道苏棠棠看似迷糊,其实通透明理,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点也不惊讶,可是仍然深受感动,他很庆幸,庆幸自己娶了一个和自己志向相投的妻子,他轻轻地将苏棠棠拥入怀中,道:“好,都听你的。”
“嗯。”苏棠棠伸手环住裴时寒的腰,将脸贴到裴时寒的胸膛听着裴时寒的有力的心跳,猛的想到什么,一把将裴时寒推开。
裴时寒在苏棠棠跟前,向来没有丝毫防备,一下就被苏棠棠推的后退两步,疑惑地问:“棠棠,你干什么?”
“我差点忘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是什么?”
“药。”
苏棠棠立刻走向梳妆台,拉开台下的一个小抽屉,小抽屉里装的是满满的小瓶瓶,一下把裴时寒给惊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小抽屉里装这么多小瓶瓶。
苏棠棠把这些小瓶瓶全部拿出来,摆在梳妆台上,每个瓶瓶的瓶塞都是用不同颜色的布制作而成,正好方便在布条外面写药效。
裴时寒凑上前看,看到了消炎、退热、花蛇毒、止疼、止虫痒、虫毒等等都是针对边疆这边恶劣天气和地势所产出的药。
他惊奇地问:“这些药都是你发明的?”
苏棠棠摇头:“不是,这些什么花蛇毒啊,止虫痒啊,虫毒等等的药啊,以前就有的,不过是我和周大夫给它们改良了一些,使用少许便可达到之前两位以上的效果。”
在没有新增伤兵的这些天,苏棠棠周大夫可没少花心思在制药上,尽可能地为士兵们着想,苏棠棠在二十一世纪的见识与周大夫深厚的医术,确实取得了很好的成果,比如眼前这些药瓶中的药。
只是上面“糖”的也是药?
裴时寒指着“糖”字问苏棠棠:“糖?”
苏棠棠点头道:“确实是糖。”
“带糖做什么?”
“这是我特意熬制的糖浆凝成的糖粒,里面加入了牛奶、芝麻、香油、面粉,吃上一粒能够很快的恢复一点点体力,刀枪无眼,你们打仗又消耗体力,万一有个什么岔子,身上的干粮吃完,或者受伤流血很多,没有来得及治疗,吃点糖,说不定能续上一口气。”这是苏棠棠能够想到一个小措施,希望能够有用。
裴时寒听后点点头,道:“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