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离开之后,今承再也支撑不住,慢慢闭上眼。
被绷带缠好的手指,慢慢动了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眼前光景一转,辛鹊站在骆家别墅的院子里。
今承的伤还没完全痊愈,双腿还是缠的严严实实,只能坐在轮椅上。
眼睛上的绷带已经解开了,但脸上还是有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护工推着他走进别墅。
骆家人皮笑肉不笑等在别墅里。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养伤,”骆先生努力维持之前的慈祥,“伤害你的那些邪教徒,都被逮捕了,不用害怕。”
今承没什么神情。
“对了,”骆夫人替丈夫打圆场,也冲今承抛出了骆家真正要接纳他的橄榄枝,“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都传成什么样子了,小承千万别胡思乱想。”
“明天你爸爸会带你去公安局重新改名,咱们让外人好好看看骆家对小承的态度,免得他们再说三道四。”
“小承,我们家人一体,可别让外人离间了咱们自家的关系,损伤了骆家的颜面······你说对不对?”
今承扯着嘴角笑了笑,“嗯。”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拉下首富夫妻的脸去拉拢这个小孩儿,是因为他们已经被警察盯上了。
警方从抓到的那几个祛祸永生会的教徒嘴里,撬出来了一点和骆家有关的消息。
现在他们怀疑这对夫妻极有可能对养子被拐卖,是知情的。
骆先生想到警察找上门来时怀疑难消的眼神,脸上的慈祥就快要挂不住。
必须先把热搜上那些怀疑他们买孤儿做人命替身的那些舆论给压下去。
“你想要什么名字?”骆先生问,“正好你二叔也在,他爱看的诗词歌赋多,不如让他替你好好起个名字?”
“文庸,”骆先生回头看向气质阴沉的中年男人,“你好好起一个。”
片刻之后,他补上一句意味深长的解释,“要意境好的,给小承压压他这个招灾的命格。”
骆文庸俯视着轮椅上伤势惨重的少年,眉头微皱,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甄大师不是说今承命格硬?”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今承,眼中全是冰冷不带感情,“李煜的词不错,婉约柔和,正好中和一下。”
“落花春去,天上人间,”骆文庸笑了笑,“骆华,怎么样?”
骆夫人想了想,觉得这名字好像有些敷衍,“小承,你觉得呢?”
今承脸上没什么神情,“随意就好。”
骆夫人尴尬的笑了笑。
最终递到今承手里的身份证,印上了“骆华意”三个字。
聚光灯下,骆先生和骆夫人神情柔和,将年少时的骆华意夹在中间,“那些诽谤造谣我们家庭的营销号,我们骆氏一定会追责到底!”
辛鹊坐在记者席里,看着四周记者疯狂抓拍,有种在旁观骆华意人生的错觉。
隔着无数镜头和闪光灯,骆华意视线放空,在某一瞬,不知是不是巧合。
两人遥遥相望。
骆华意脸上狰狞的肉疤就这么被记录在无数存储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