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的大家对我的每一次纵容,每一次的关怀,都让我对本丸更依赖。虽然很肉麻,但是……我心甘情愿的被大家捕获。被咪酱的饭菜,被小贞的撒娇,被伽罗坊的口是心非,还有三日月每次假装被我吓到的拙劣演技,奇怪的长谷部的员工心理辅导,和很多很多。”
鹤丸随着【鹤丸】的讲述,表情也是越来越柔和。这是一位备受宠爱的鹤丸国永。
“我在本丸过了一段很长的安逸日子,直到有几个时政的本丸被攻破。时政那段时间风声鹤唳,每个本丸都在担惊受怕。阿竹也是,本丸大家也是,只有我不是。
因为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是被本丸大家的宠爱逐渐变得和小孩一样,但是这不代表我真的是个小孩。我是鹤丸国永,是来自于平安时代的刀,我当过陪葬品,也当过皇室御物。颠沛流离过,也被供奉于高阁之上。”
【鹤丸】的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下来,原本玩世不恭的身姿逐渐挺直,周身的凛冽让他方圆三里之内不见声响。就连鹤丸也是如此,这是来自鹤的傲骨。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是本丸被包围时。那天的天气晴朗无云,本丸结界外面的溯行军密密麻麻多到人心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长谷部惊慌失措的样子,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大家早就有所防备,他们都知道只有我还不知道。
本丸的刀剑皆是满级,我和咪酱他们站在一起,如果时政能够及时到来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能,那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保护阿竹逃离。
说来好笑,其实我对时政抱有极高的幻想,希望时政能够及时到来。不得不承认那时候我似乎是有些傻白甜?我没有看到小贞的绝望,没有看到咪酱的强颜欢笑也没看到同样身为老刀的三日月他们眼底的凝重。
他们早就知道溯行军已经封锁了时空,时政根本就过不来,之前的本丸就是这么毁灭的。可怜我还傻傻的去安慰大家。
不出所料,本丸的结界破了,数不清的溯行军攻了进来,我们拼死一搏。但是他们一波又一波实在是太多了,在我不经意间,一又一位同僚碎刀。只是一个转眼的功夫,当我再度回首,三日月的穗子就落在了他本体的残刃上。”
【鹤丸】说到这里不免红了眼睛,三日月啊至今还能想起他那拙劣的演技和魔性的笑容。
“咪酱眼看着同僚一位位减少,他把我推向天守阁。说让我去保护阿竹,我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他们瞒着我的事了,我顺了他的意去往阿竹的身边,途中只匆忙的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眼就是最后的一眼了。
我找到了阿竹,阿竹这里有审神者的结界,还可以顶一阵,我劝说阿竹赶紧离开,我会为他断后,在所不惜。彼时外面已经听不到打斗的声音了,我知道大家已经全部阵亡。现在我还能记得我的眼泪是那么滚烫。
你们说很好笑吧,一把会哭的鹤丸国永,一把被审神者溺爱到有些软弱的鹤丸国永。现在想来真的很不合格啊,无论是作为鹤丸国永还是作为刀剑付丧神。”
他说这话时,笑着看向鹤丸。鹤丸怔愣的看着【鹤丸】,只见他虽是笑着但却笑的即难看又违和。【鹤丸】的嘴角两端极力向上扬起,但是他的眼角却又向下勾着,那双原本清冷的金色双瞳,已经湿润的不成样子。
“面对这么不合格的我,阿竹温柔的擦掉我的眼泪,他说‘好我离开,只是麻烦鹤丸要帮我断后了。’说完后阿竹抱住了我,抱的极为用力我知道这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的拥抱。
我们谁都舍不得放手,我只剩阿竹了。后来我察觉到溯行军已经逐步靠近了,我轻轻的将阿竹推开。阿竹站在门前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我到底有多天真才会相信阿竹说的,他要在结界外才能启动最后的逃命装置。
我坐在结界内只等溯行军打进来,可是我等了又等溯行军还是没有反应。我的不安鼓动着我的心脏,我来到门前,想要推开门又不敢。最后是我对阿竹的担忧,让我推开了门。然后我看见了阿竹倒在我的十米开外。
他的手里还握着长谷部的残刃,他骗了我。他是去赴死的,溯行军封锁了时空,所有人进不来出不去。阿竹想着只要审神者死了溯行军就退了,鹤丸国永就可以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但是他错了,溯行军没有离开。我疯一般砍杀周围的溯行军,当我将所有的溯行军杀完后,我连一丝伤口都没有,因为阿竹早在之前就把最后的保命手段当作礼物送给了我。”
【鹤丸】从怀里拿出一块用红绳穿着的白色的平安扣,放在了鹤丸的眼前,那平安扣在月光下似是有银色的星河在其中流淌,不是凡品,也怪不得能在那么多的溯行军中护住【鹤丸】。
“后来呢,后来阿竹和本丸的大家就这样……”鹤丸移开在平安扣上的视线,焦急的询问,只是再怎么样的心焦,也让他说不出‘死去’这两个字。
仿佛这两个字一说就是盖棺定论了。【鹤丸】知道他的心情,但是他现在不想讲了,痛苦的过往让他想要发疯,他现在需要去找【药研】被摔打一顿,他才能平静下来。
【鹤丸】强忍着心中的毁灭欲,他用手指轻轻敲了下鹤丸的额头道:“后面的故事明天再说吧,太晚了该休息了。”
鹤丸摸着额头看着远去的【鹤丸】,这个动作,这个力道好像长谷部教训自己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