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欺我大晏闹灾荒,陛下又因太上皇崩逝伤怀,久病不愈,这才找的借口,指不定就盼着陛下不应呢……”
“那陛下应了?”
“谁知道呢?”
王氏不懂国朝大事,但住在京师,对街巷闲话到是知道不少。
“都怪时雍这个贱妇,死了也不肯消停。这是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时雍的身份对京师百姓来说,至今是个谜。
有人说她是从西南蛮荒来的妖女,会媚蛊之术,迷了侯爷迷将军,迷了世子迷王爷,惹得几位爷大打出手,为了求娶撕得腥风血雨。
也有人说,时雍其实是一个男子,东厂厂督喜好男风,便让他得了意,到处兴风作浪没个管束,这才闹出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来,活活气病了当今天子。
而现在,兀良汗来使进京,开口就说时雍是他们大汗的红颜知己,想要求娶回去做王妃。
时雍死了,王妃是做不成了,使臣竟改口求娶怀宁公主做侧妃。
“这不是打皇上的脸,打大晏的脸吗?”
“他爹,都说是要打仗了,你说这仗打得起来吗?”
多年来战争阴影从来没有离开过,流言蜚语更是不少。
可这一次,宋长贵是真的有了危机感,心里没着没落的恐慌。
“怕他们作甚。咱们还有大都督呢。”宋香哼了一声,满脸不在乎。
身在京师,天子脚下。哪怕是宋香这样的闺阁女子,也多少知道一些国朝大事。
“大都督得永禄爷亲授真传,必能庇佑我大晏子民。”
宋香说起赵胤,满脸都是水润的粉红。前些年,赵胤跟随永禄爷自南边打了胜仗回来,从顺天府长街经过,引万人空巷,宋香也曾去围观,虽隔得太远没看清赵胤清颜,但一颗少女心早已乱了分寸。
“爹,你帮我打听打听,要是大都督身边要人伺候,我甘愿把自己发卖了,给他做奴婢去。”
宋长贵脸一黑,拉得老长,王氏却笑了起来,对宋香偷银子的怨怼少了些。
“他爹,香儿有这样的志气,你便打听着些。在衙门里当了这么多年差,多少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吧?噫,对了,你不是刚跟锦衣卫做事去了吗?”
“你给我闭嘴。”
宋长贵是个温和的男人,很少发脾气。
王氏一愣,当即就委屈得红了眼。
“我又怎地了?香儿今年都十五了,你做爹的不替她打算,我当娘还不能吗?难道香儿也要像阿拾那样在家做老闺女不成?”
说到阿拾的婚事,宋长贵脸色就难看。
他觉得是自己做仵作操贱业连累了妻儿,愧对阿拾的亲娘,愧对阿拾,也愧对王氏和小女儿。
“老老实实找个好人家才是正经,没有做贵人的本事,少想歪路子。”
“没出息。”王氏看他软了声音,又泼辣起来,“本朝又无规定,王侯将相不能娶民间女子。我香儿生得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做都督夫人了?”
宋长贵看一眼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