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地,身旁传来稍显陌生却可迅速辨认出的熟悉嗓音。
“你做那什么地府地理资源特别调查员,这段时间死去哪里调查去了,调查出什么”,白水如抬脚就踢了一颗石子到乌楚鞋边。
“为飘民服务,哪里会感觉又苦还累的?我国地府的环境可比国外的好不知道多少!”乌楚伸手想抢走白水如手里的烤玉米,却被打手,“好久没有和你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事业为先嘛~!我理解,我不是也忙得脚不沾地,电费飙升吗?”白水如从烤炉上拿起一串好烤好的基围虾递给对方,“我们特意准备了你喜欢的烧烤。黑火眠手艺可好着呢!”
青年扫了一眼香气扑鼻的烤虾,揶揄挑眉,“怎么,你不是忙着谈恋爱吗?”
白水如羞红着小脸赶忙岔开话题,“你才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他身体后倾,抬手拍了拍对方瘦削的肩膀,“你怎么越来越瘦了,最近都要熬夜加班吗?”
“你要帮我向暮弦申请加班费、差旅补贴吗?”乌楚拿出手机用计算器功能猛按,将数字亮在对方面前。
显然白水如帮暗卫及飘们争取正当权利的事迹已经传到地府。
“不不不!”白水如即时哆嗦了一下,左右四顾急忙慌摆手,压低嗓音拒绝,“你们的冥帝大人英明睿智爱民如子正气凛然,哪里要我小小一支破毛笔置喙。”
“你紧张什么?”乌楚轻笑,“暮弦他忙着连任竞选的事,没空追找你这小叛徒。”
“呼,那就好。”白水如放下心,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乌楚去过一串野生大黄鱼,左右开工品味,闲闲问:
“妹子啊,你此生有没有后悔过什么,又庆幸过什么?”
“庆幸肯定是庆幸我能遇到黑火眠了!和他相知、相爱。”小姑娘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瞩目于几十米之外靠坐在汽车前盖上一瞬不瞬注视、留意自己的男人;她轻轻挥挥手,他热烈挥动手臂回应;她粲然飞吻,他双手频频送吻还不忘抬高双手在头顶比出一个“桃心”。
乌楚顺着一对璧人黏连一起的目光,轮流扫视过两人,语调下沉间还隐着“那后悔过什么?”
“后悔没有早早来人间走一遭,”白水如弓指隔空弹了一指黑火眠,扮了个鬼脸,旋即舒展仰面倒卧在绿茵上,叹:
“感受这山、这水、这天和这地,还有爱恨情仇!”
“你还不嫌太过跌宕曲折?”乌楚浓墨重彩的双眉飞扬,揶揄:
“诶呀~!所以你觉得你现在的‘游戏’难度还只是‘困难’,为了更刺激,你想调整到‘疯狂’或者‘地狱’级别吧?”
“我就是在以玩游戏的心态去认真体验人间的一切,没错呀!至于难度嘛,”白水如重新躺下,翘着二郎腿的右足尖轻轻点压向一个由汤勺做成的“跷跷板”,紧接着刚才她所搭建的一系列机关或弹、或砍、或抛,最后将一只烤鲍鱼“啪”地拍在她左手托的瓷盘里,“——我相信或许在这世上的某处也记录着我的判词,定下了关于我的命运,所以我只能尽量按我的意志去迎接未来可能已经定下的一切风雨和阴晴。”
“好轻松啊~!”乌楚唇线似笑非笑的似乎也受到氛围感染,双手枕头,也缓缓仰躺于她身侧半米处,“——游戏。不过也的确如此,谁说不是呢。”他的薄唇上扬出自嘲,又矛盾地迅速被不可一世所取代。
“那你呢?”白水如起身取过一只帝王蟹腿,剥开钳碎的蟹壳,徐徐吸食着鲜嫩多汁的蟹肉。
乌楚又不知何时立于月下,微微侧转面庞,“我相信不用很快,你就会知道,——我的答案。”
此时,几十米外,靠坐在座驾引擎盖上的黑火眠接过李游递过的平板电脑快速浏览。
李游面露担忧地留意着自家老板的神色,“您昨天晚上提前散会离开,十殿阎罗对您颇有微词,他们认定您恋爱脑又发作,赶回家高床软枕老婆宠物热炕头。”
黑火眠弓指轻敲平板,示意继续禀告。
“十殿阎罗指摘您,为了包庇白小姐吃里扒外把设计漏给Espoir购买的产品,以联名、亏本收购Espoir来掩盖事实,尤其是动用谛听去听辨线人飘提供的证据调查嫌疑人,对于去认为您在滥用职权;连带着,他们对白小姐的言行也开始有所微词:
不但开始质疑白小姐为飘发声的动机,更开始有反对声否定您将与她的结合的计划。”
黑火眠抿了一口绿茶,“你也觉得我为水如做得太过?”
李游摇头,“我接触过、也算了解白小姐为人,明白她一切所为出自真心、毫无功利心。但是没有接触过白小姐的众飘可能会受不同渠道的舆论影响,完全否定白小姐和您为他们做出的一切,更进一步否定两位的为人。”
“而且老板,我担心的是……”,李游顿了顿,斟酌用词,改口:
“那个势力已经在开始逐步操纵舆论,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