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小心翼翼的掀开红玉衣服的后摆,仔细的向里望了望,指尖试探般的轻轻碰了碰那紧镶在消瘦的皮肉上的暗红色硬痂。
红玉忍耐什么般的微不可察的颤了颤,瑞珠被烫到一般惊跳的收回手,下意识的舔了舔紧张得有些发干的嘴唇,干巴巴的问了一句:
“被我碰疼了?”
“……”红玉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吐出个‘没’字,瑞珠松口气般的又舔了舔嘴唇,想了想,抬起眼瞟了一眼低着头表情无法让人看清的男人,低声说:
“你精神刚好点,别硬撑……这火堆即使不看,也能烧一两个时辰……一起睡……你背上的伤若是养得好了,再过两天便能掉痂了……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咱们就走……”
红玉低着头,一语不发的沉默了半天,忽然轻轻拉过被子,一声不响的在瑞珠身旁躺了下。
瑞珠无意识般的又舔了舔嘴唇,望了望侧着身面冲着她的男人,嘴角想笑又不想笑的动了几动,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慢吞吞的闭上了眼。
景怜睁着眼,望着那两个说睡就睡的人,山洞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山洞外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景怜皱了半天眉,原本想回他过去几天一直睡的那个小角落,可动了几下,景怜就发现那个角落比他现在待的地放凉一些,他昨晚被发高烧的瑞珠当作凉枕搂了一整夜,虽然睡得不是非常舒服,可比起之前的那几晚靠着硬邦邦的石壁,当然还是柔软的兽皮睡着舒服,回头瞧瞧那边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的两人,景怜皱皱眉,虽然那兽皮上还空出一个位置,不过他只要一想到让他主动靠近那个女淫贼他就浑身不舒服,想了半天,景怜还是气鼓鼓的扯过他睡了几天的褥子和被子,不自觉的也学着瑞珠的样子,把自己像结茧一般的一裹,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瑞珠迷迷糊糊的挣扎着睁开眼,却看到一个瘦长的身影正静静的坐在火堆前,揉了揉眼睛,瑞珠望了望烧得正旺的火堆,一边打呵欠一边低低的向男人说了声:
“睡吧。”
一直坐在火堆前的红玉像是被惊动了一样微微僵了僵,瑞珠又打了呵欠说了声‘睡吧’,红玉才慢慢的转过头,停了停,沉默的走到瑞珠身旁,拉过被子躺了下。
“冷不冷?”瑞珠望着与她面对面躺下的男人,一伸手,把自己的被子分出一半盖在了红玉身上,红玉像是被震动般的原本平静的眼神晃动了一下,瑞珠睡得暖暖的手放在红玉有些凉的脸颊上,红玉一直木着的脸上开始慢慢出现了像被解冻的湖面一般的裂痕。
“红玉……”瑞珠很轻很低的叫了一声,红玉一瞬不瞬的望着弯着眼笑的瑞珠,瑞珠一直到把男人的脸完全捂了暖才收回手,红玉黑漆漆的眼睛像映着火光一般,看起来有些发亮。
瑞珠拉了拉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望了望烧得旺旺的火堆,忽然很低很轻的说了一句:
“跟我说说兰儿的事……”
“……”火堆里的木柴发出‘啪’的一声爆裂响声,红玉黑漆漆的眼睛跟着火光一瞬间的亮起又熄灭,瑞珠低下眼,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吐出几个字:
“我说的兰儿是……素兰……他……”
“……他不是我哥哥。”红玉黑漆漆的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低下眼,只给看着她的人留下一双弧型的线的瑞珠,沉默了很久才静声道。
瑞珠有些疑惑的抬了抬眼,红玉紧闭的嘴角不易让人察觉的微微动了动,开口,红玉的声音又清又冷,带上了三四分沁人的寒意:
“他不是我哥……不过当初的确是他救了我……他……看我有了孩子……就让我住在他那里……那里是他的家……他……”
红玉说着,忽然重重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声音里已没有了刚才的寒意,而是多了一种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他是个好人。”
瑞珠怔怔的望着只说了一句话就紧紧的闭上了嘴的男人,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瑞珠慢慢弯起眼,笑着点了点头,红玉慢慢的拧起眉,一语不发的把脸扭到一边。
瑞珠听着山洞外寒风凛冽的呼啸声,下意识的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很低的问了一句:
“那孩子……叫什么名儿……?”
红玉没有表情的脸震动般的抽动了一下,嘴唇一张一翕的动了很久,才终于找回声音般的干涩吐出一个声音:
“祥儿……”
“哦。”瑞珠又安静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火堆旺旺的烧了一夜,到了第二日,身子原本已渐渐好起来的红玉,突然又发起烧来。
152 红玉加少量主线
“四季春时最多娇,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只把离人抛……”
妩媚的男声中带着一丝微冷的柔,红玉站在窗前,静静的望着那个手里舞着水袖的修长男人,男人妩媚微冷的眼轻扫过坐在桌前的女人,那目光,竟是那样的流光溢彩,痴迷眷恋。
“唱得真好。”坐在桌前的女人轻轻拉住男人轻轻甩过来的水袖,那扮着清素戏装的男人轻轻一笑,反身甩袖,那如雪的光滑素袖从女人手中游鱼般的轻轻脱离,随后便是一股暖香扑面,转眼间那男人已把瘦长欣秀的身子投进了女人怀里。
“南湘唱的那么好,下次红玉一起扮上,给我唱个《莲影缘》好不好?”女人轻揽着男人轻软的身子,低低的说了一声,男人媚长的眼轻扫过站在一旁的红玉,忽然低下头笑了笑,低低的说了句:
“好啊,不过只怕到时,王爷看了南湘和红玉在戏里那作假的枉自缠绵,会吃起醋来……”
“既然明知道是假的,又怎么会吃醋?”女人轻笑,男人也低着眼睛笑,过了一会儿,南湘忽然从女人怀里溜出来,站直了身慢吞吞的收拾起一直垂在地上的素白水袖,然后笑盈盈的小声说:
“南湘突然想起些事儿,就不在这里打扰王爷的雅兴了……王爷若是觉得南湘刚才的戏唱得好……一会儿便来南湘房里也来瞧瞧南湘……南湘……在屋里等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