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时尉刚买了十好几斤牛肉回来,有嫩肉、腱子肉、五花、匙柄、吊龙、肥胼、牛腩、牛肚、胸口朥、牛骨,加上生菜豆芽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大桌,吃着番茄牛骨做汤底的牛肉火锅,汤底鲜得不行,肉捞出来在有麻酱韭花的蘸料中滚上一圈,又鲜又香又爽口,虽然是大夏天的吃火锅跟蒸桑拿似的,但再开瓶冰可乐咕咚咕咚灌上一瓶,不提健不健康,关键是吃得浑身都舒坦了。
时尉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没弄主食,但十几斤肉三人吃得干干净净,不加主食都撑得受不了。灌了一瓶冰可乐,舒坦是舒坦了,但同时胃里最后的一点缝隙也被填满了。
时尉只觉得肉顶到了喉咙口,稍微低头就能不小心呕出来。时纺和路远之也不逞多让。
“东西先放着,咱们回来再收拾吧。”
时尉和路远之就带着时纺出去逛了逛散个步,学校里别的不说,绿化风景做得还是很好的。只是半路窜出只狗,把时纺吓得差点蹦起来,当时看着没什么事,时尉也觉得时纺心大惯了,就没怎么注意,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就哭了起来。
时尉和路远之就睡在胳膊,但是睡得比较死,时纺哭了一会儿才把路远之吵醒。
“时尉,听见没?好像是纺纺的声音。”路远之将时尉推醒,着急忙慌地就跑下床。
时尉听见是时纺出事了,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也不困了,跑去一看,时纺哭得脸都憋红了。
“纺纺,纺纺快醒醒。”路远之不停地喊她,但时纺就是一直哭。
“应该是魇倒了。”时纺听过时妈妈笑话他小时候边哭边说梦话的事情,所以还稍微知道一些。
“那要怎么让她停下来啊?”
这时尉就不知道了。
两人又是喊又是摇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时纺就是哭个不停。
“送医院吧。”路远之开始慌了,时尉也心惊胆战地怕时纺哭出什么毛病,九月初的晚上已经开始慢慢有点冷了,时尉拿了个衬衫裹了时纺就往跑。
只是很多时候事情都是赶巧地来,时尉刚把时纺抱出去,时纺就不哭了,揉揉眼睛还弄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
“我妈呢?”小姑娘揉着眼睛慢慢掀开眼皮。
那么晚了再折腾也不好,时尉看看时纺没什么事,便又回屋了。
路远之给倒了一碗温温的盐水让小姑娘喝了,柔声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问这个还好,一问小姑娘眼圈又红了。
“我妈呢?”小嗓子带着哭腔,瞧着是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