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把手杖和披风交给侍从,然后踏着轻快的脚步走上楼梯,“纳西莎!”他唤道,仍旧礼貌地敲敲她的房门,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急切的欣喜。房门打开了,他看到自己的小妻子正蹒跚着向门口迎过来,纯白蕾丝的宽大长袍也已经遮掩不住隆起的小腹。
“你小心些,”他温柔地吻她的额头,把她揽在怀抱中,“我不该这么急着找你,怪我唐突了。”
她冲他甜甜地笑,笑得并不完美,似乎闪过一道难以捕捉的顾虑。
“还会觉得不适吗?安德鲁告诉我,你今天早晨吃得很少。”
“是吃得太少了,所以晚上要多吃点。”她顽皮地说。
“你今天上午出门了吗,去哪里了,怎么连仆从都不带呢?”
纳西莎的眼光闪烁流转,她岔开话题,“你今天到新建的神坛去了吗?”
“是的,我正要讲给你听,”他拉她走到窗边,“可真是险象还生呢。”他笑着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感觉把如此血腥的事件讲给她听真的是一场罪过,他瞬间无言了。
“怎么了?”纳西莎有些迷惑。
“没什么,没什么。”他笑着抱住她,“我今天想了你一整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
“我……我也爱你……”纳西莎含糊着,卢修斯的异常令她无所适从了。
他看着他的妻子,想起今天的一个选择险些让自己丢了性命,他终于知道自己是如此贪生,即使是违背了纯血理想的苟生,亦何足惜?
“那天我还没有说完我的理想是什么,你就打断了我。你真调皮,竟然让我忘记了这么久。其实我想告诉你,我的理想就是你。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心里完美的精灵,我想要陪你一生一世,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不管我们的孩子是否健康,不管纯血是否会被玷污,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在一起平安地生活。”
“卢修斯!”纳西莎背转过去望着窗外,她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许久,一滴泪水落在她铃兰花型的袖口上。
“怎么了?”他怜惜地想要帮她拭去,偶然挽起她的袖子,却看到那个焦黑的痕迹,那曾经烙在他手臂上的骷髅与蛇。
他颤栗了,他在她的手臂上看到了黑魔标记!那是个多么丑陋的标记,连他自己手臂上的,他都尽量避免去看,而此刻它竟然出现在自己完美纯洁的妻子身上。
他呆呆看着惊恐的纳西莎许久,终于抵抗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背过身去呕吐起来。
“卢修斯!”纳西莎痛苦地俯下来为他抚摸后背,感觉那些秽物散发的腥臭仿佛从她的身上传来,于是眼泪又掉下来。
他冰冷地把她推开,从地上爬起来,“为什么?”他怒吼。
“卢修斯,你冷静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丧失了力气,双手插在自己的长发中,感到乾坤倒转的眩晕。
“我想……我想孩子能健康……”纳西莎已经泣不成声。
卢修斯忽然想到什么,他摇着头向后退去,然后转身,纳西莎从后面抱住他,“你要去哪里呢,原谅我,别离开。”
他挣脱开她的怀抱,拔出魔杖对准她,愤怒地瞪着眼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夺门而去,纳西莎倚靠在门口瘫坐下来,她抽泣着,然后努力地止住,擦干眼泪,自言自语,“妈妈不怕,妈妈不在乎,只要还有你。”
* 2006…8…29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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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楼
第十八章 又一个冬天
入冬的最初一缕寒风擦过伏地魔石雕般的耳颈,他还站在神坛上,闭目冥想方才那番情景,却仿若隔世。他的仆从均已散去,惟有他踱着空灵脚步在神坛上徘徊,当秋末惨淡斜阳划下轨迹堕入季节女神荷莱依的瓶中,天地间只剩下劲风席卷中的枯枝败叶,落单的孤鸟,以及满目苍茫。此刻他感到遗世的离索,忽然那刚刚如同第二次生命注入他身体中的力量变做镜花水月似的飘渺微茫。他神经质地掂掂身体,如同一个穷人把手伸到口袋里摸索最后的铜板,他感到先祖萨拉查那沉甸甸的力量还在他的身上,于是终于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