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
朱羽无语地看着白烟十分顺畅地把一系列动作做完,余光瞥了下自己占着某人眼泪的衣角,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明明刚才还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不过转眼的功夫,竟然又和没事人一样……是她掩饰地太快,还是确实没有那般在意奎宿呢?
再看那张有些滑稽的小脸,朱羽苦涩地笑了笑,只怕是第一个可能性更大些吧。
毕方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在银针上跳动,却没有取出任何一枚。
细眉微蹙,视线随着手指在那一根根看似相同,实则完全不同的银针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最后一根银针上。
白烟和朱羽的视线也同时落在了那跟银针上。
没什么奇怪的呀,朱羽暗忖道,虽然毕方没有直说,但他也能看得出来他是在实施没有办法的办法。白虎叔叔是说了,奎宿的奇经八脉全部都已经破损了。就连魂魄都只留着似有似无的最后一丝。
如果毕叔叔这最后的稻草都没有用的话,那……
想到这,朱羽看向白烟的眼神不自觉地闪了闪,如果奎宿真的出事的话,丫头的反应,恐怕,哎。
不同朱羽那些歪了几道弯弯的心思,白烟只一心一意地盯着毕方手指落在的那枚银针上。
虽然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那枚银针有古怪,而且是大大的古怪。投向毕方的视线不免带上了几分好奇。
果不其然,毕方轻轻捏向了那枚银针,但入手的不是那枚银针,却是一片方布,仔细一看,那哪是银针,却是一道暗格。
翻开暗格,竟是又有一番乾坤。
一套更细密的金针排列在上面,就算离得这么远了,白烟还是感觉到了上面传来的浓郁的灵气。
小嘴惊讶地张了开,怕扰到毕方,再度迅速地用小手捂着,这简单的一刹。却是将灵气吸了个够,小脸顿时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手搭在半空中,毕方的余光落在白烟身上,看着她红润的脸色,嘴角不可察地闪过一抹笑容,这小丫头,自己身体的反应恐怕还没察觉到吧。
闭了闭眼,微微浅吸了一口气,毕方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手上。虽然还有最后的最后那一招可以用,但不到逼不得已,还是不能轻易把所有的底牌都用完的。毕竟,和独墨的斗争才刚开始,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去面对。
沉淀下心思,毕方再度睁开眼,神色间竟是严肃。
左手手指轻巧地在一排金针上跳跃,再抬起的时候,手指间已经捏着了数枚金针。右手迅速将遮盖在奎宿身上的薄被掀开,露出奎宿的身体,然后数道金光闪过,左手捏着的那些金针尽数被刺入了奎宿的各个穴道。
一切都在顷刻间完成,白烟半遮在手掌下的小脸更是红得了通透。
为什么奎宿薄被下的身子是光着的!谁把他的衣服给脱了?
虽然他的皮肤看上去真的是又白又嫩又光又滑还有弹性的,可是他平平的胸部还是时刻证明着他是个男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嘛!
白烟的脑子现在一团乱,虽然只是看到了人家光着的上半身,而且是在这种不知情不可避免的情况下看到的,但她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烫。
我……我可不会负责的!
白烟心里默念道。
不过此刻,两个男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床上依旧毫无动静的奎宿身上,对于白烟的动静都没有察觉。
呼,还好还好!白烟深吸了两口气,将那明晃晃的身体的残影从脑海中打消掉,再放过去的时候,强迫自己将视线定格在毕方的双手上。
另一边,毕方本就蹙起的细眉皱得更紧了。这回春术果真是很耗费体力啊,倘使自己最近几乎都没怎么费过灵力,几乎是以百分百的精力施展这回春术,也甚感吃力。
轻轻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下绷了太紧的手指,看了眼奎宿。说起这回春术,也是他依着一门古老的针灸手法自制的术法,若放在常人身上,却是能有起死回生之效,但现在是放在经脉俱断,只留一丝余魂的奎宿身上,他便没了那份自信。
左手捏起余下的那十数枚金针,还有一半,成与不成便在此一举了。若失败了,只能搬出最后王牌了。
眼看着毕方的右手要撩起仅盖着奎宿下半身的薄被,白烟慌忙闭上了双眼。上半身也就罢了。毕竟对方只是男子,可如果真的全身都被她看了去,她,她还是不会负责的!
尽管闭上了双眼,白烟还是能感觉到那些金针划过一道道金光刺入奎宿身上的穴位,甚至连金针入体的轻微的“噗噗”声都一丝不差地听个完整。
直到又安静了片刻,白烟才大着胆子睁开了眼。
心里暗骂自己,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在乎什么负责不负责,如果奎宿睁开过眼,而自己恰好错过了,会悔恨一辈子的吧。
琥珀色的双眸小心翼翼地向床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