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宁也如此猜测,又见她身上都是伤,便想先带她回去劝劝她,治治伤。
正要吩咐燕儿去和女子说,后面却又来了一辆马车,有人自马车上下来,急步走到张平面前道:“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救,这女子是我表妹,从孚良而来,因家中遭难而寻死,我这便带表妹回去。”
说着要去扶那女子,那女子却一把拉着张平的胳膊道:“他不是我表哥,我不要跟他走,救救我,救救我……”
张平立刻护住女子,问来人:“你是什么人,有何企图,竟冒充人表哥?”
“壮士,她真是我表妹,只是有些误会,她才有意这样说。”
这时张平说道:“我们似乎见过。”
薛宜宁下了马车。
张平说他们见过,的确是见过。
之前听见来人声音,薛宜宁便觉熟悉,后来张平说见过,她就想了起来,来人正是那天在琴坊内替主人给她琴谱的男仆。
她上前,看着那男仆道:“原来是阁下,没想到时隔多日,又在此遇到。”
那男仆见了她,躬身道:“夫人安好。”
薛宜宁看一眼张平和那女子,说道:“这是我身旁护卫,姑娘也是我让救的,阁下既是这位姑娘表哥,却为何让她一人在此寻死?又为何这姑娘不认阁下为表哥?”
男仆有些说不出话,地上的女子立刻松开张平,跪到她跟前道:“夫人救救我,他不是我表哥,只是我同村人,我只身一人从孚良逃过来,遇到他,他却骗我,将我送给了他主人家,让我受他主人家□□,求夫人救救我,不要让他带我走……”
“你……”男仆朝薛宜宁道:“夫人,这女子所言全是假话,我主人便是那日赠夫人琴谱的人,此时就在后面马车上,他绝没有□□这女子。”
这时地上的姑娘哭道:“你主人就是个装模作样的衣冠禽兽、恶棍!”
薛宜宁转头看向后面的马车。
马车上只有一名车夫,再无旁人,明显那位老先生还在马车上。
她走过去,在马车前站定,朝内道:“上次的琴谱,我仔细对着弹奏了才知是何等珍贵,多谢先生相赠。”
马车内传
来一阵咳嗽声,随后是一道闷沉的声音:“夫人不用客气。”
那声音隔着马车,又似乎还隔着手帕,极难分辨,刚刚能听清。
薛宜宁知道对方不愿下马车,没有强求,只继续道:“但今日这位姑娘,恕我不能交与先生带回去,女子势弱,又有伤,我先带她回去养伤,他日若先生有证据证明她说的是谎话,我可再将她交予先生。”
老人没回话,她报出了自己在凉州城的住址。
老人仍不说话。
她便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当先生同意了,这就将她带回去。”
老人终于开口道:“城内多有骚乱,夫人保重。”
薛宜宁一愣,回道:“多谢先生。”
老人带着男仆走了,薛宜宁将那位姑娘带回了家。
姑娘说,她名刘小杏,本与爹爹住孚良郊外的村子中,过几个月是她的婚期,她与族中婶娘进城买东西,没想到乌桓人攻来,孚良城破,婶娘死了,她与旁人一起逃出来,好不容易到凉州城,遇到了自己的同村人刘风,没想到竟进狼窝,被刘风送给了自己主人……
薛宜宁问她:“那老先生吗?我见他年事已高,且似乎谦逊有礼,高风亮节。”
“他不是!”姑娘恨声道:“那是他装的,其实他就是个禽兽!”
见薛宜宁似有怀疑,她连忙道:“他是凉州城大户,家中有人当官,又是读书人家,有许多田产,所以我也以为他是好人,刘风让我进他家中做丫鬟,暂且避难,我就信了,哪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