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小说园>1940年德国犹太人 > 第七章 在新纳粹种族国家的犹太人19331939(第1页)

第七章 在新纳粹种族国家的犹太人19331939(第1页)

野蛮的行为和未协调一致的攻击,1933—1935

在希特勒被保罗·?冯·?兴登堡总统任命为总理的那一天,《犹太人评论》上刊登了一篇重要的社论,它警告犹太读者:“我们面对这样一个事实,与我们敌对的权力控制了德国政府。”在1933年1月,纳粹将对犹太人显示如何的敌意尚不清楚。大多数德国人对任命希特勒的直接反应是充满热情和希望。民族主义演讲、游行、火炬阅兵的潮水淹没了这个国家,它在庆祝纳粹掌权,欢呼德国历史上作为一个新黎明的事件。

在纳粹冲锋队的队列当中,掌权和对他们意识形态和种族的敌人复仇的感情结合在一起,产生了爆炸性的氛围。在行军的褐衫队员狂喜的面孔里,人们能够察觉到改变现状的坚定的决心感。人们也能从冲锋队员齐声咆哮的口号中对犹太人的命运得出明显的结论。这些口号是:“犹太人去死”,“当犹太人的血从刺刀中喷射,美好的时光立刻到来”。

从1933年1月30日希特勒被任命为总理开始,到1934年8月2日兴登堡总统去世,这段时期标志着纳粹权力的稳固。在这十八个月里,希特勒组织了对德国政府系统性的夺权,他利用1933年2月27日的国会纵火,将其作为借口强迫顺从的议会给他更广泛的紧急状态的权力,以使得他能采用独裁法令《授权法》来进行统治。他利用这一权力对德国的机构进行了系统性的协调,使它们和国家社会主义的政治目标一致起来。到1933年夏季,除了三支力量,希特勒处于完全的权力控制状态。这三支力量是:权力不断上升的冲锋队,一支有着近300万冲锋队队员的军队,当时由善变的、桀骜不驯的领导人恩斯特·?罗姆掌控;传统的德国国防军;高龄的总统和国防军的总指挥保罗·?冯·?兴登堡。出于策略上的考虑,希特勒和军队中的传统主义者以及在剪除罗姆中获利的党魁(戈林、戈培尔、希姆莱)联合,在“长刀之夜”(1934年6月30日—7月1日)的血腥清洗中消灭了前冲锋队首领罗姆。仅仅一个月后,兴登堡总统去世。同日(8月2日),希特勒将总理办公室和总统办公室合并,这使得他不仅是最高的政治权威,而且是武装部队的总司令。

这十八个月的特征是特殊的两面性:从外部看,这是一个大众对民族革命充满兴奋的时期,但是对于许多德国人来说,尤其是犹太人来说,是一个弥漫着恐惧和恐怖的时代,因为它见证了自发和公开组织的对所有政治对手以及“种族敌人”的攻击。1933年春天,希特勒有三个宏大的目标:牢牢控制德国政府;为战争和征服动员德国民众;消灭犹太人。完成这些目标的明确办法并没有被清晰地制定出来。它们依赖于相互竞争的个人、新种族国家的公共机构、国内和国外对手的反应等复杂的交互行为。整个20世纪30年代,希特勒展示了机会主义政治家高超的技巧,在通往权力的道路上,他已经比他的对手智高一筹。他令人印象深刻地把时间的选择、灵活性、事物特征的判断、目标的坚定性结合起来。他现在用同样的技巧去完成成为总理后设定的这三个目标。就在他取得夺权胜利的夜晚,数千名冲锋队队员从总理府前齐步走过。当冲锋队队员看见希特勒俯视火炬阅兵方阵的时候,他们发出了欢呼。有人不经意听到他说:“世界上没有任何权力能把我活着从这里移开。”1932年他的宣传主管也表述过类似感情,当时他说:“一旦我们拥有了权力,我们就不会将它交出,除非我们成为尸体被从办公室抬出来。”尽管纳粹领导人并不准确地知道他们如何完成自己独裁的意图,但是他们疯狂地决意要采用一切办法完成他们险恶的目的。就在他被任命为总理的几天之后,希特勒和他的军事主管出席了一个秘密会议,在会上他显示了自己在国内独裁的意图和在国外好战的目标,他告诉吃惊的军事领导人:他将撕毁《凡尔赛条约》,使德国的军队重新获得生命力,征服东边的领土,给德国人更多的生存空间。

至于犹太人,希特勒当下的策略是扮演民族拥护者的角色,他承认甚至宽恕公众对犹太人的愤怒,但是,同时假装他个人没有卷入,因为他正全神贯注、集中精力于国家经济和政治的危机。事实上,希特勒鼓励纳粹党的激进分子和各种国家机构从事各类暴力的反犹太人犯罪行为。纳粹统治的最初几年一直在粗暴的街头行为和官僚欺骗之间变化。但是,希特勒的目标一直没有变:把犹太人赶出德国,否则就把他们全部消灭。这个老练的政治家认识到,这个计划依赖于机会和时间的选择。他还没有完全巩固他的权力,鉴于这个事实,他感到必须在国内具有负责任的国会领导人的面貌,在国外成为国际和平的维护者。这本质上是幻觉和现实、花哨的理想主义和残酷的现实主义心理策略的一部分。德国的犹太人被俘获进这种迷惑的现实当中,他们不断地被纳粹领导层难以捉摸的政策,以及在党和政府不同分支产生的不一贯的策略所折磨。更糟糕的是,断断续续的缓和标志着希望之光,哄骗了相当多的犹太社区得出了错误的结论:事态很快就会变好,正如它们过去一直那样的,或者稳定在可以忍受的水平。

当然,回过头来看,我们现在知道事态对犹太人来说一直变得更加恶劣,但是在1933年春季,德国50万犹太人中的绝大多数并不知情。尽管希特勒公开宣称犹太人致命的影响,但是许多德国的犹太人采取了坐视的态度,心怀最好的希望,决定留在德国。他们这样做了,因为他们感到自己是真正的德国人,相信德国人和犹太人有着可以存活下来的共生关系,并且他们在经济和心理上深深扎根在德国这个祖国。最初,只有少数犹太人,多数是知识分子和纳粹的政治对手不情愿地决定离开这个国家,尤其当他们失去自己的地位或者担心生计的时候。当希特勒掌权的时候,爱因斯坦正访问美国。爱因斯坦坚信纳粹主义总体上说是一种“心理错乱的状态”。纳粹分子认为这位物理学家是狡猾的犹太人的典型代表,他的科学是就是建立在反常和扭曲基础上的。这样,当爱因斯坦在1933年3月末坐比利时的班轮回到欧洲的时候,他被告知他在柏林郊区的房子被一帮寻找犯罪证据论文的纳粹暴徒冲入,他决定放弃普鲁士公民的身份和普鲁士学院院士的资格,再也没有踏上德国的土地。

哲学家恩斯特·?卡西雷尔是皇皇三卷本著作《符号形式的哲学》的作者,他也很快发现纳粹的体制对犹太人意味着什么。他对妻子私下说:“我们这种人在德国没有什么可追求,也没有什么可希望的了。”卡西雷尔具有不同寻常的、预言性的洞察力,他还说:“我猜想这个政权将持续十年,但是它激起的邪恶可能将持续一百五十年。”这个判断建立在他坚定的信念上,即纳粹政权的目标与其说是对犹太人的迫害,不如说是对犹太人的灭绝。卡西雷尔承认他没有兴趣或能力断定犹太人的毁灭是如何展开的,但是鉴于这种行为内在的非理性和侵略性,纳粹政权是不会停止消灭它真实和想象的敌人。卡西雷尔是少数几个从一开始用完全清晰的逻辑看清纳粹主义本质的知识分子,他认识到,纳粹主义具有非理性的毁灭性,它一方面在本质上建立在种族的神话上,一方面在其动力形式上建立在为了证实自己而从事的永久侵略上。卡西雷尔一直认为,假如一个人抓住了任何生存条件的本质原则,那么他就不必使自己忙于这一环境所产生的细枝末节。甚至在他逃离德国的时候,他都没有让自己沉溺于最近发生的纳粹行为。他所担心的只是这一万字徽的国度是变态的国度,它和他过去熟悉的德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他相信这个新的体制因为自己非理性的动力而最终自我毁灭。依靠以无限的成功不断地证明自己,当成功最终转向失败的时候,这个体制将毁灭其存在。

卡西雷尔不是唯一一个在1933年春季预感到不祥的人。到1933年末,纳粹德国已经排出了大量的处于领导地位的犹太知识分子、科学家、作家、艺术家和音乐家。正如绍尔·?弗里德兰德尔提醒我们的,值得注意的是,纳粹分子是通过企图将犹太人直接驱逐出文化领域开始他们对犹太人攻击的,在这个领域,犹太人无疑发挥了最有害的影响。

1933年3月13日,约瑟夫·?戈培尔被任命领导一个新部门——公共启蒙和宣传部,它由几个主要的部门或办公室组成:绘画和雕塑、文学、音乐、戏剧、电影、广播、新闻。假如德国的艺术家、作家、音乐家还想发挥他们的创造技能,就必须参加这一组织。但是,它不允许非雅利安人参加,从而有效地剥夺了他们的公共性和生活能力。仅仅三天后,布鲁诺·?瓦尔特就被迫取消了一场莱比锡布商大厦交响乐团演奏的音乐会,因为他是“非雅利安人”。后来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一些著名的音乐家身上,他们包括阿图尔·?施纳贝尔、奥托·?克伦佩勒、埃米尔·?费尔曼。

戈培尔特别渴望清洗普鲁士艺术学院里的犹太人和现代主义的元素。1933年2月,文学部主任亨利希·?曼和艺术部成员凯绥·?珂勒惠支联名签署和发布了一份请愿书,呼吁共产主义的和社会主义的政党联合力量参加即将到来的三月选举,以阻止德国“坠入野蛮”。为了回应这一挑战,纳粹的文化专员伯恩哈特·?鲁斯特告诉学院的负责人马克斯·?冯·?席林,他将关闭学院,除非它的反抗者闭嘴。珂勒惠支和曼立即辞职。戈特弗里德·?本恩被选为文学部主任,他起草了一份总体的决议,呼吁院士停止所有进一步的政治活动,把自己完全奉献给国家再生的任务。尽管大多数院士在本恩的决议上签了字,但是几位著名的人物(阿尔弗雷德·?德布林、托马斯·?曼、里卡达·?胡赫)选择了辞职,而不是在这份反知识分子的文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当这份令人羞辱的决议签署的时候,托马斯·?曼作为流亡作家已经生活在瑞士,他的哥哥亨利希·?曼也辞去了院士,加入了他弟弟的流亡生涯。阿尔弗雷德·?德布林在2月27日国会纵火案之后就逃亡瑞士,摆脱了一个一直尾随着他到柏林火车站的纳粹官员。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