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孟茯领着萱儿挖野菜,沈先生带着若飞兄弟去河边挖蚌壳,抓鱼。
人人都在挖,这村子附近,田坝山坡下,是一根没有了。
河边也全是人,上游的捞,下游的捞,挤都挤不进去。
虽不说是颗粒无收,但收获也少得可怜。
秋翠家也是,一家四口,不过得了几个小蚌壳,便来约孟茯:“虎子爹说,不然就进山,挖一些蕨根回来。”
孟茯知道,可是这东西不能直接吃啊,而且吃多了副作用大,容易烦躁头痛,肠胃旧伤都不适,还极有可能引起精神不正常,她是个大夫,自然要与秋翠说。
秋翠说罢,叹着气道:“如今吃的都快没了,哪里还担心这些?”
“也是了。”孟茯也与她叹气。
当晚将家里能盛水的瓦罐全都收集起来,装满了水。
连带沈先生那边也是如此。
隔日便跟着秋翠一家寻着山坡,但凡能吃的都挖了往家里带。
没曾想他们出去挖野菜,晚上回来收鸭子,竟然只剩下两只,不必多说,必然是被人偷了去。
村里甚至已经有人商量着,要出去逃难。
村里人倒是没走,那吴翠兰夜里竟然将姜癞子家里仅剩下的粮食带着跑了。
听说还将姜老太手上的银戒指扒了去。
孟茯想着多半是夸大了,那姜老太睡得有这样死么?
转眼又过了几日,河水变成了溪水,镇子上的东西开始卖起了天价,引得众人一阵恐慌。
孟茯也去买了些东西,回来见惠德瘦了一圈,正在收拾包袱,“这是打算要走了?”
“趁着还有点干粮,出去躲一躲,这样下去,怕要被饿死了。”说罢,与孟茯道了别,便走了。
这时候,已十一月了。
虽没再像是前阵子那般,日日挂着大太阳,可田里已经出了龟裂,更别提说这路上是尘土飞扬了。
她回了家里,将买来的东西都放进地窖里,计划着从明日开始,早上改成喝粥。
刚从地窖爬出来,萱儿一把神秘兮兮地拉了她进屋子去,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欢喜。
孟茯疑惑不已,进屋一看,竟然是十几只野鸡,还有兔子。
“哪里来的?”她忙问,若飞若光正坐在地上拔毛,旁边放着一盆水,还带着热气,里头正烫着鸡。
“先生猎回来的。”萱儿兴奋地说道,她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肉,村里谁家办酒席,也没一次杀这么多鸡。
“先生呢?”孟茯忽然想起,沈先生会武功的事儿。
“给虎子家送野鸡过去了。”萱儿答道,想要蹲下帮忙,可是又不知如何下手。
孟茯忙挽起袖子,沈先生就进来了,萱儿忙关好房门,生怕叫人发现。
他这还是头一次来孟茯家的屋子里。
“你怎么猎了这么多?一个人吗?”这外面的山里,村里人找清剿得干干净净了,所以便猜到,他多半进深山里了。因此就忍不住责备:“那往里是有大老虎的,莫要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