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瑸生领着布木布泰走出来,叶瑸生常用的看诊室已经有一些人在等待了。
叶瑸生迎着一个老丈坐下来,观察起老人的面色,布木布泰也仔细的观察起来,中医诊疗,莫不过“望闻问切”四字,叶瑸生问道:“老丈身体有什么不适?”
那老丈道:“近些日子来,身上起了一个个疙瘩,还到处开始烂了,经常一整夜不能合眼,前两天发现脚底穿洞了!大夫啊,可怎么是好啊,咱们家穷,请不起乡里的大夫,听说您这免费为人看诊,儿子就带我来了啊”
叶瑸生点了点头,唤道:“玉儿,你说说老丈是什么毛病?”
布木布泰想了想道:“我依然有了初步判断,但是还要诊脉之后才能确定。”
叶瑸生点了点头,示意她过来切脉,布木布泰也不顾及那老人身上一块块烂斑,温和的道:“有烦老丈将左手伸出来,我来给您诊脉。”
那老人颤巍巍的伸出细瘦的胳膊,讪讪的看着两根白皙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支吾道:“老汉身上脏,可别冲到了小哥。”
布木布泰正是作男装打扮,她微微一笑,收了手,道:“老丈的病不碍事。麻风罢了,我与你开一副药。连续服半月便好。这药啊不贵,用不了几个钱,老丈若是没带钱,便送你也无妨。”
她谈笑之间便送出去一大分药,只把叶瑸生气的内里都得出了内伤,他看着爱徒,忍不住摇头叹息,真像啊。
布木布泰见他摇头,问道:“怎么,师父我说错了嘛?”
“啊?没有没有,说的对啊,师父只是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师父老了!”
布木布泰甜甜一笑,道:“师父您还年轻呢,这济人堂啊全靠您一个人啊。”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迅速甩了个眼刀过去,叶瑸生咳了一声,撇头当做没看到。
布木布泰拿过一张宣纸,快速写下了药方:大风子三钱,雄黄三钱,冰片一钱,熟石灰两钱,敷于患处。
因为济人堂每月开一次诊,叶瑸生医术即好又不收钱,那些百姓都等到月末,纷纷排队来问诊。今日刚好便是问诊之日,往常叶瑸生独自一人看诊,总是忙的焦头烂额,今日布木布泰被他叫来,总算轻松了些,他想着想着不禁大乐。
申时末,叶瑸生看了看还有几个病人,便道:“玉儿,你先看着,我去大堂看看,这些小家伙可别在偷懒。”
布木布泰胡乱应了声,内心暗骂:老家伙肯定是偷懒去了,却要我在这里忙死忙活的。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微笑着道:“下一位!”
天渐渐暗下去,布木布泰寻思:快到打烊的时候了,估计快没有病人了吧,正待起身去关门,却见一个白衣青年挤了进来。
他一脸焦急,可还是彬彬有礼的道:“小哥,这里便是济人堂叶老大夫看诊之处么?”
“这里便是,请问这位兄台有何病症?”
白衣青年犹豫的看着她,有些迟疑道:“请问叶老大夫在何处?”
布木布泰微微一笑道:“我师父不在这,我看也是一样。我看兄台脸色红润,不像有病的样子,为何……”
白衣青年咬咬牙,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受了很重的伤,劳烦小哥去请叶老大夫来。”
布木布泰被他三番两次拒绝,心有不耐,硬了声音道:“我说了师傅不在,我看也是一样。你莫不是看我小小年纪,觉得我必定不行吧。须知,有志不在年高,况且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白衣青年被她一挤兑,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小哥说的有理,是我的不是。我那位朋友重伤在身,可否请小哥移步就诊。”
布木布泰刚想拒绝,转念一想,那岂不是要让人以为她正是医术不精,是以才不敢出诊,便道:“也好,不过不知你朋友在何处?”
白衣青年忙道:“我骑马而来,小哥与我一道,很快就能到了。”
布木布泰又详细问了他那朋友的症状,收拾了一些用具便道:“走吧。”想了想,又写了张条子留给叶瑸生。
白衣青年领着她走到外面,一匹枣红色的马安分的待在外面。
布木布泰疑惑道:“怎么只有一匹马?”难道要她跟在后面跑?
白衣青年有些不好意思道:“事出仓促,在下不曾考虑周全。索性小哥与我一般同是男子,倒也无妨共乘一骑。”
布木布泰苦着脸小声道:“谁跟你同是男子啊,姐的处女共骑啊。”
“小哥说什么?我没听清。”
“不用你听清,废话少说,上马吧。”她当先跃上马背,经过这些年来的训练,骑马之于她便如饮水一般自然。
白衣青年望着她坐在后面,将前面一块留出来给他,吃吃道:“小哥这般身形,还是坐在前面……”
布木布泰顿时冷下了脸,道:“怎么,你是看不起我们小个子还是怎么滴?”
白衣青年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身形比小哥高大,坐在前面小哥就要看不见路了。”
布木布泰一想,这倒也是,闷闷的看了他一眼,坐的靠前了一些。白衣青年微微一笑,跃上了马背,道:“我们走吧。”
布木布泰满心不悦的坐在马背上,却不知后面白衣青年半搂住她的腰,心中却在想:没想到这小哥脾气不小,身上倒是香香软软的,跟寻常男子不大一样,莫非是整日泡在药物之中的关系。
果然如那白衣青年所说,只一炷香工夫就到了。青年急切的拉着布木布泰走进一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