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层层叠叠的花瓣或簇拥或舒展,自带和谐的韵律;她纤细轻盈的触须像水流中的透明的彩带,流淌出动人的旋律。总之美的让人窒息。
雨泽一直相信那是一种智慧生命,她似乎总是在跟自己诉说着什么。(因为她那么漂亮,所以雨泽觉得那是一个雌性,所以称之为“她”)
有时候,雨泽又觉得是她在施展法术,常常令雨泽沉醉其间。
当这份沉醉被气泡或在水中回荡的不知道谁的歌声打破时,雨泽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美好宁静、仿佛再也不愿醒来的梦。
雨泽着迷似的朝无尽海跑,多半都是为了追寻这神秘的海底之花的踪迹。
终于有一天,雨泽听懂了她说的话:“你能听懂我们说话,说明你想要回来了?你想要回来吗?我一直在等你!”
“回来?来哪里?你是指这里?无尽海底?”雨泽很吃惊,心中有无数疑问,“难道我是从这里出去的吗?你又是谁,为什么我们长得这么不同?”
“我是泽葵一族。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回来?想好了再来找我,然后我再回答你其他问题。”泽葵说。
于是带着心中的疑问,以及没有想好的答案。雨泽又来了。
跟往常一样,没过多久雨泽就看见那泽葵。
她好像真的总是在等雨泽似的,平日里都把美丽的身躯化为水流一样透明,只有看见雨泽才渐渐显形,慢慢从晶莹剔透中折射出华丽的光彩,像神祇的降临。
雨泽虽然心急,但真的见到泽葵又犹豫起来。
她那么美,那么神秘,而自己平凡又渺小,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吗?她为什么一直在等自己?
虽然雨泽的直觉告诉她,泽葵是友好亲密的存在;但预感也告诉她,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马上要揭开,这个秘密会将会在现在的生活和未来之间划下巨大的鸿沟;也许还像海面上那翻滚汹涌的巨浪一样,把卷入其中的弱小生命不知抛向哪个方向、是生是死?
“你还是没有想好要不要回来。”泽葵肯定的说。
这个问题雨泽可以回答:“我没想好。但肯定不是现在。我不可能丢下婆婆。”
“那你来干什么?想要问问题?”泽葵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是。我想问问你,”即使再不确定,可是雨泽还是想问个明白,“你说一直在等我什么意思?回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跟你们一样,所以我才能够自由的在水里呼吸?”
这才是最让雨泽觉得困扰的地方:没有哪个元磁星人跟她一样,能够在水里待那么长时间。
一开始雨婆还觉得奇怪,差点以为她溺水了,后来知道她居然可以在水下呼吸,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跟任何人说,也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
就因为这个,雨泽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变得很怕待在陆地上,整天往无尽海跑。
如果无尽海才是自己的家,那就说的通了。
但为什么泽葵不到陆地上去找自己,要在这里等呢?难道,她不能跟自己一样在陆地上呼吸?
果然,泽葵回答:“不,我们不完全一样。我们长得这么不同,而且我也不能在陆地上生活。”
“那为什么?”雨泽小声的问,她好像觉得自己好像又变成了怪物,没人跟自己一样。
泽葵看透她的恐惧:“那要问问你自己,你自己想要什么?是想要在陆地上生活,还是回到海里?就是因为你一直拿不定主意,才会变成这样。问问自己的心,雨泽。你能幸运的从磁梦之心重生,但又以人类的形态出现,我们以为这是你想要的,才把你送回陆地。但你每天在这里流连不去,慢慢的似乎要恢复本性,能听懂我说话,但又没有决定要回来。你付出巨大的代价,想要的是什么?”
“什么重生?什么代价?”雨泽喃喃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送你来,陪伴你十年。可我的休眠期要到了,必须要回浮梦泽。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跟我走。下一次,下一次来的时候就告诉我答案。”泽葵说完,慢慢变得透明、消失在雨泽面前。
而海面上,少有的风暴还没有过去,所有人都躲进家里或者室内,除了雨婆。
她看着面前翻腾的无尽海,一边跌跌撞撞的走,一边一声声的呼唤:“雨泽,你在哪里,快回来,快回来……”
她全身早已被滂沱的大雨和海浪浇湿,嗓子也因为长时间的叫喊嘶哑破碎,体力和心力都已经透支,最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进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