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涉谷说什么,晃司就挂断了电话。涉谷又生气又无奈地听着那“嘟嘟”声,骂了一句“这家伙!”开始拨那个保护人的电话……
这边,放下电话的晃司越来越焦躁不安。他喘着粗气、烦躁地拉开衣服的领子,皱着眉头想:记得上次我也是这么不安。不顾一切跑出来,就看到泉一身是血。——不,今天的感觉更糟!有不好的预感,甚至想吐。
头越来越晕,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血管里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忙碌地奔跑——好难受!
晃司抓挠着胳膊在屋里来回踱步,冷汗顺着脸颊成串地淌下来,浑身像发烧般地忽冷忽热。他冲进盥洗室,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在“哗哗”的水流声中他摇摇略微清醒的头。
——冷静点!仔细想想!那天幸好我在附近,而且我也知道他的所在,今天不同,地方太远了。圣诞夜再加上下雪,路上正在大塞车,坐电车去要两小时,无论怎么做,和泉错身而过的机会都很大。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是错觉就好了!可是我心里的不安又太真实了!怎么办?怎么办……
焦躁再一次向他袭来,他返回客厅抓起大衣就去开门。当手搭上门把手的一瞬间,他忽然一顿,扔下大衣又拿起电话,迅速拨完号码后,听筒那端响起一个漠然而职业的女声:“条统公司,您好!我是第一秘书室的后藤。”
“叫广濑!”晃司不客气地说,“叫社长来接!我是南条晃司!”
十几分钟过去了,听筒那边仍然无声无息。晃司焦急地嘀咕道:“还不来接,要我等多久啊!”
又十几分钟过去,晃司终于不耐烦地摔下了电话,恼火地嚷嚷道:“可恶!受不了了!事情一定和这家伙有关!”
他再次拿起了大衣,电话突然响起,他精神一振,急忙返身抓起话筒。那边传来涉谷轻松的声音:“喂,是我!”
晃司冲着话筒大叫道:“涉谷!搞什么啊?”
涉谷轻松依旧地说:“你放心!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真的?”晃司将信将疑。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万一泉回到家,只剩他一个人,那多扫兴!今天这种日子,去买东西到处都是人挤人,当然会晚点到家。”
涉谷的声音相当沉稳。
“真的?……他真的没事?”涉谷过于四八平稳的话让晃司更加不能相信,“你撒谎的话,我会杀了你!”
“我撒过谎吗?笨蛋!”涉谷的声音有些紧张,“就算你去找他也没用的,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吧!”
“真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的晃司像是要努力使自己相信般地颤声问。
“你在家等就是了。”
不等晃司再说什么,涉谷挂断了电话。给保护人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涉谷心头笼罩着不祥的阴云。直觉告诉他——广濑动手了!这件事除了广濑之外没有别人会做的。但令涉谷纳闷的是:他以前根本完全不甩晃司的,是因为他父亲把本家继承权留给了晃司,所以才怀恨在心?涉谷拧着眉头想。——不!应该不只如此,一定还有更深的内情。他不是那种为了这样的事就破坏人生秩序的人。可是,如果他真的恨晃司已经到了宁可抛弃名誉地位的话,那就很难赢他了。那个人为了给晃司以致命的打击,特地选择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必须尽快找到泉!
要想找到泉,只有去条统公司直接找广濑要人,而这件事,只有自己可以去做。他让司机转了个弯,直奔条统公司而去。
这边,放下电话的晃司像热锅上的蚂蚁忽而坐下忽而站起。他来回地踱着步,不停地看看墙上的时钟,每一秒钟都过得如此漫长,仿佛时针已经在表盘上凝固了一般。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抓起大衣冲出了家门。
第十章
你说我是你的天使,而天使的心中却有淫乱的幻象,我盼着充满了猥亵、凌辱的甜蜜之吻,所以我再也回不去天界了。
我渴望着“真希望他用暴力再侵犯我一次”,即使生命因此走上尽头也无所谓。可是我没有翅膀,无法去天界。无论我怎么诚心祈祷,人类的背上,终究是不可能长出翅膀的。
他们说:“只要竭尽心力,去想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事。”
可是生命没了的话,就什么都没了。
他们说:“任何事情都有实现的可能。”
可是你能腾空飞来救我吗?
他们说:“即使死去了也会复生。”
这不过是人类愚蠢的空想。童话般的梦想故事,只有空想的世界里才会发生。我不需要梦想般的故事。这是现实的人生,一旦死掉了就不可能复活。
无论如何拼命求救、如何惊声尖叫,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慈悲之手是不会降临的。只靠内心是无法传达所有想法的。
——泉
(1)
“再见了,泉!我追你已经追得太疲倦了。我想你大概也觉得我很烦吧?”
那张精致的面孔出现在泉的面前,一片漠然的冷淡。
“你是有魅力的人,谁认识了你,都会马上对你着迷,成为你的俘虏及崇拜者。从他们里面,你可以尽情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根本没必要为我这种人牺牲而走上绝路。”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