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去殿外看看也行,我倒要看看这鲐背老叟,还有什么招数可使!”
胡芳忿忿而言,但总觉身单力薄,自己胡氏家族都已经衰弱,不禁绝的现在茕茕孑立,形影相随。
“也不必这么纠结,明日看了这磅礴的好戏再说!”
说完这些后,谢玖和胡芳则开始聊起了其它事情,一些宫中轶事,还有服饰妆容,甚至于床榻狎亵之事。
幰车从太极殿的府邸出来后,一路直到崔巍的光华殿,太傅杨骏剑履上殿,后面还紧跟着骠骑校尉武桉,几百擐铠军士立刻在宫外持槊而立。
“宣百官入殿!”
只听阉宦赵喆在宫殿闳门外大声牝喊,只见轩阶下一群锦袍玉绅的朝臣,都鳞次栉比的走上镂雕蟠旋的石阶,神色廙廙的持着笏石,蹵声舄履跫然。
进了门畿之后,大殿内桁楹榱木,镂漆镳镳,梁柱高耸,上面龙翔凤翥,琳瑜湛湛。
晋惠帝坐在龙椅上,俯阚于轩陛下的芸芸群臣,而太傅杨骏则持剑坐于晋惠帝的右侧一几案旁。
“今日太傅讫言于皇上,迨新朝刚建,号永熙,所以为了天下大吉,祈禳国运大昌,现在进行封爵厚赐,各朝中官员官进一等,爵侯进列……,望各位能精诚团结,同心同德,共同为大晋之未来,忠心耿耿,集中于太傅左右,一起辅佐于皇上,共创辉煌!”
下面的群臣一听,顿时开始骚动起来,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声音喁喁窃窃,又如喓喓虫鸣。
“各位如有什么意见,尽管上奏朝堂之上,皇上必会斟酌处理!”
“皇上,现在皇帝新崩,臣下理应不该大行封赏,这有背祖制宗律,恐怕会招天下人议论!”
只见堂下一人持笏札而出,原来是大司徒王恺,正憯憯言道。
“大胆王恺,你竟然迕逆皇上旨意,现在行封赏正是顺天意民心,何来违背祖制宗律,你这分明是不宥之谏,来人给我拖出去,不得入朝!”
殿前校尉武桉持龙骧宝剑汹汹而来。
“太傅,大司徒忠心耿耿,所言正是,皇帝刚崩不久,缞衣未爇,现在就行封赏,以何之功,以何之口而服于天下臣民,这种违背祖制宗律,难以使天下之人心悦诚服。”
尚书右仆射傅只攘袂而出,持笏为王恺鸣以不平。
“这……,太傅你怎么看……”
晋惠帝一见群臣骚动,并且驳斥于胸,一下子不知所错,神色慌乱的看了看一旁的太傅杨骏。
“你们这是大逆不道,皇上好德于天下,你们……,你们反而却不识时务,现今国家新政刚立,已不是先朝,所以封赏在皇上谕旨,而不在你们吠吠狂言之上,今日只能廙廙恭服于当今皇上,召令即出,就不得违抗,刚才王司徒、傅尚书之言,就算诳语糊涂,可以宥恕,如若再言,必严惩不贷!”
杨骏怒目环视于阶下,见群臣都缄默不言,有些神色忡忡,有些面有窘色,有些则心旷神怡。
“太傅所言极是,今新皇秉政,理应就由皇上下诏号令群臣,不应受前朝礼制约束,臣等愿意接受封爵,随皇上和太傅号令!”
车骑将军杨珧,还有太傅主薄朱振齐声而出,一下子打破了原本尴尬生硬的局面,歘然间朝袍涌动,都立刻躬身说道:“一切都随太傅酌定,臣等愿意接受厚恩,行皇上封赏诏令。”
闳门外的胡芳和谢玖正站在不远的飞檐下,挝着衣裙觇听殿内的蹀躞不平,朝臣的箴言和阿谀。
“现在宣读皇上诏书,下面官员都被施以封爵!”
阉宦在轩陛下手绰诏书,示意朝堂肃静。
然后缓缓摺开诏帛,掣起双手又大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新皇继承大业……”
赵喆一口气念完诏书,然后环顾下面的朝臣,只见众官员跪于殿下,并且稽半首异口同声:“谢皇上隆恩浩大,臣等必感恩戴德,忠心侍奉于皇上!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一番豪言壮语之后,起身得了诏令,对荣升新爵位都春风满面,或自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