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虽然明知这事绝不是巧合,但看着萧俊和大太太,便打消了替两个女儿出头的念头,女儿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女儿的亲爹亲奶奶都认为害她们的人是好人,还轮不到她这个后娘来为女儿讨公道。
大姨娘虽也不信,平日对李姨娘阴毒的手段,她是一清二楚的,但毕竟在萧府呆久了,心机也相当深沉,听大太太替李姨娘说话,又见大太太对翠姨娘露出厌恶的神色,她便知这次扳不倒李姨娘了,更无法替女儿讨回公道,只能暗下决心,再找机会除去李姨娘。
折腾了一下午,正当大家心生退意,尤其大姨娘,惦记着两个女儿,更想着早早地进屋看看,老太君也乏了,正要发话让大家散了,只见二姨娘发疯似的冲到李姨娘面前,狠狠的掐住了李姨娘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尖叫着:
“你这贱人,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明儿,我可怜的明儿,他只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他是二爷的亲生骨肉啊!明儿走的那天晚上也是吃了牛肉,后来又吃了黄菊做的山楂糖葫芦,明儿死前的症状和二位小姐刚刚发病时一模一样,你这贱人,还我明儿,我可怜的儿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二奶奶要是早进门一年,那药正好能救了你啊,我的儿啊,娘今个儿也不活了,一定要给你报仇……”
二姨娘此时已经疯了,大厅里只听见她那撕心裂肺的尖叫,语无伦次的呼喊,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疯狂的悲鸣,令众人都不觉掉下眼泪。
早有几个婆子抱住二姨娘,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拼命地将她给拉出了客厅。
这才将李姨娘给救了下来,那李姨娘挣脱二姨娘的手,便拼命地咳嗽起来,只见她脸色青紫,脖子上已被二姨娘生生地掐出二道红痕。
老太君听了二姨娘的话,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手指着李姨娘:
“你,你……”
老太君你、你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唇一个劲的抖动着。
侍书忙扶住了老太君,大太太和萧俊也忙上前一把扶着老太君,慢慢地让老太君坐了下来,萧俊忙说:
“奶奶,您别激动,王姨娘平日里就有些疯疯癫癫,经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刚才也是一时痰迷了,疯言疯语,你别信了去,白白地气着了身体。”
其实萧俊并不是不信二姨娘的话,他听了二姨娘的话,此时也在揪心的疼,儿子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怎能让他不信,况且儿子离开时,那种灵魂抽离了身体般的痛,让他今生不想再经历一次,至今,儿子牙牙学语,稚嫩地开口叫他的模样犹在眼前,但看到奶奶这样,就想着先安顿了奶奶,然后自己再彻查此事,哪知他慌不择言,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老太君竟气得双手颤抖,啪啪地打了他两巴掌,张嘴骂道:
“你这畜生,那骚狐媚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到现在你还信她没害你的骨肉,明儿走的那天的情形,老身记得清清楚楚,二姨娘说的真真切切,那是我们萧家的后代啊,明儿是你的长子,也是小辈里唯一的男丁,你就这么信那狐狸精,让这个女人断了我萧家根,我萧家没你这样不肖的子孙!”
两巴掌把萧俊和大太太都打愣了,那萧俊长这么大,老太君哪舍得动一指头,可今天就这么打了,可见老太君此时已失去了理智,母子二人忙跪倒在地:
“奶奶说得是,是俊儿不好,惹奶奶生气了,俊儿该打,一切全凭奶奶发落,只是求奶奶别气伤了身子。”
萧俊说着,又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老太君息怒,是媳妇没教育好俊儿,媳妇回去一定好好责罚俊儿,老太君别气伤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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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菊招了
二姨娘指出是李姨娘害了她的儿子,老太君听了,震惊异常,听二爷竟说二姨娘指责是疯话,一怒之下,打了二爷,大太太和二爷吓得双双跪倒。
其他人一见二爷和大太太都跪了,哪里还敢站着,呼啦啦跪倒了一片。一时间客厅鸦雀无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那李姨娘已经吓傻了。她不明白,明明已经没事了,怎么会突然急转直下,就变成了这样。见二爷都挨了打,知道这时二爷也护不了她,脸色煞白地瘫软在地上。好半天,老太君才醒过神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俊,半张脸还通红,不觉也有些心疼,开口说道:
“俊儿真是糊涂了,这事儿老身今天一定要查清楚,我们萧家几代以来,一直行善积德,才有了今日的光景,怎么能容得这种心思阴毒的人,俊儿先起来,大太太也起来吧!”
老太君又看了看地上黑压压跪倒的一片,说道:
“你们也都起来吧,别净在那碍眼,去找个人把白菊带上来。”
众人听老太君这么说,忙起身站到一边,早有几个婆子出去传白菊了。只有李姨娘还瘫软在哪里,等着发落。她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也讨不到好了。
毕竟是一代当家主母,老太君此时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此事。只见她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姨娘问道:
“李氏,今天的事,好也罢,坏也罢,你是脱不了干系的。你如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看在你伺候二爷尽心的份上,赏你个痛快。如若不然,今天就叫你尝尝棍棒的滋味!”
老太君一句话,不管这事你招不招,你都得死,只是好好地承认了,死的不痛苦罢了。萧俊听了这话,吃惊地看着老太君。在他认为,如果坐实了此事,责罚一顿,逐出府去也就罢了。哪知老太君一句话便给李姨娘判了死刑。终是夫妻一场,尽管心里满是恨意,但还是不忍看着李姨娘死去。听了老太君的话,知道此时的老太君是劝不了的,只脸色惨白地坐在那儿。
那李姨娘听了这话,抬眼望向二爷,她此时还对二爷抱有一线希望,渴望他能救她一命。但见二爷坐在那里不语,便知今日她是死定了。这老太君平日里是不管事的,但真管起来,那可是雷厉风行,谁敢说个不字。
李姨娘想到这,心里不由对二爷生气一股怨恨。她一年来的处心积虑,不都是为了能得到他的心,讨他的好。可死到眼前,才看清楚,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女人罢了。这个男人没有爱过她。生死之间,是靠不住的,可叹她已将她的全部都给了他。
一念至此,心中倒升起了一股悲壮之气。既然认了也是死,不认也是死,不如咬牙硬挺,便是死了也要让二爷认为她是清白的,以后想起她平日里的柔情,说不定便会恨上老太君,闹得萧府鸡犬不宁,也算替她报了仇。
想到这,李姨娘倒也冷静了下来,爬上前给老太君磕了个头说道:
“婢妾当真不知此事,求老太君明察,婢妾是冤枉的!”
萧俊一听此话,又见李姨娘一脸的平静,心里又画起魂来。他认为,在这种威压下,李姨娘是不敢说谎的,所以听了李姨娘的话,心中便思量着是不是真冤枉了她。
不只萧俊,别人也这么想,包括梦溪和老太君。谁能想到,李姨娘一介女流,死到临头还能狡辩呢?
老太君一时也犹豫起来,正沉默间,有丫鬟来报,白菊已被带到。老太君眼前一亮,忙喊道:“带进来。”
白菊一进客厅,便感到一股沉闷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只见自己的主子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周围的丫鬟婆子都一脸的肃静,哪敢发出一点声音,见此情景,白菊不自觉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