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陈其美反应过来很快圆场,忙劝道:“韩老弟,任奎兄,两位还请给我个面子。”
他的面子当然要给。
场中气氛才恢复平静。
但双方之间矛盾其实已无法缓和。
冯胜男很聪明,她生怕韩开甲误会,随即就对黄楚九道:“黄老板,家父让我转告你一声,他晚上六点在沙逊饭店请你吃饭。还请黄老板务必要到。”
接着冯胜男又对陈其美说:“陈督军,多谢您带我进来,我先告辞。”
韩开甲恍然,她和陈其美只是偶遇。
说完冯胜男都没和张仁奎打招呼,转身就走。
韩开甲想到她是张牌,这里也不想待了,就道:“你在车上等我。”
冯胜男回头一笑:“好。”
成熟美艳的女子腰肢摇曳,香风渐远。
韩开甲对陈其美说:“陈督军,今日你有大事要忙,晚辈改日再登门拜访就是,我也先告辞了。”
“人家老子还在满世界找你呢。”张仁奎奚落他:“年轻人真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韩开甲皱起眉头:“那你这辈子挨过几刀?现在还有几个妾?不想再挨刀,送我床上怎样?”
他现在越来越烦他。
想想也是,一个人想害你,未遂后,居然还有脸总在你面前摆老资格。
换谁谁都烦。
张仁奎自然七窍生烟,但被赵青山拉着。
陈其美见状无奈,只好道:“行,那我就恭贺韩老弟大驾了。”
“不敢。”韩开甲真心真意道:“理当晚辈拜访锁匙东南的您才是。”
辛亥革命成功后,孙文评价陈其美:“东南半壁,君实锁钥”。
这是陈其美最为得意之资历。
陈其美被挠到痒处,眉开眼笑:“想不到韩老弟连这些事都知道。”
“世人不会忘记英雄千秋壮举。只是清廷还未远,列强犹在侧,袁慰亭竟敢倒行逆施。”韩开甲再度对陈其美明确自己立场,免得张仁奎背后给自己上眼药。
陈其美闻言叹息:“北洋终究势大。。。”
话才出口,忽觉不妥。
韩开甲斩钉截铁:“督军无需担忧,袁氏早已外强中干。”
“哦?你这么说有何依据。”陈其美也就问了。
韩开甲道:“二十一条丧权辱国丢尽民望,称帝收权军心丧尽众将袖手,袁慰亭啊,早已经不是那位光复三千里河山的豪杰。”
“好见地。”陈其美喝彩,再看韩开甲英姿勃发的模样,不由说:“只韩老弟这番话就抵得上十万雄兵。我江东子弟果然多才俊。”
韩开甲哈哈一笑:“督军谬赞。”又要走。
陈其美却不肯,他觉得韩开甲很投机,拉住他再问:“那你以为袁氏多久覆灭。”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中国又幅员辽阔。”韩开甲煞有其事分析:“哪怕蔡松坡之举天下震动,开始一定还是观望者居多,但失去大义的袁慰亭无论怎么撑,也不可能撑过来年此时。”
“你又是如何知道蔡松坡起兵的消息的呢?”陈其美忽然问出关键问题。
韩开甲早有腹稿,毫不犹豫道:“家叔救过的一位陈姓广东义士,昨日去路德教堂找我拿钱时,和我说的。”
“陈?广东人?”陈其美茫然。
韩开甲拱手:“不管督军信不信,我也不知他名字,因他要我别问。我只知道此人是洪门中人,功夫了得豪迈无双。”
莫非孙先生留国内的护卫头领陈振南?
“他找你拿钱?你很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