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盖尖因为用力而泛着白,程铄的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因为,我记得你送我失恋酒的那天,我和你说过,你是我大学时期交的第一个朋友。”
“我的中学时光并不在桦沣市度过的,所以,你是我在桦沣市唯一的朋友。”
“朋友。”陆淮骞又轻笑一声,他半垂下眼帘,细细咀嚼这个词许久,点了点头,“好吧。”
似乎对方最终还是认可了词语背后的含义,程铄忽然感觉到心脏抽痛了一下。
为什么呢,因为他好像说错了话?
他还没来得及细究,又听到陆淮骞问:“英语里有句俚语,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程铄答道:“以我的英语水平,大概率是没有的。”
陆淮骞熟练地转换语言,他用质感低沉醇厚的英音说:“fake?it?till?you?ake?it”
“意思是,假装,直到变成真实。”
静默须臾。
他问:“所以我在想,如果总是装作不在意,是不是最后就能做到,真的不在意?”
程铄猛地抬眸,正巧跌入陆淮骞深不见底的瞳孔,像奶酒坠落在混合蓝柑汁的伏特加的瞬间,水母失去封印的束缚,变回原形。
“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晚不是梦。”
深海流浪的灵魂开始回响。
无声对视良久。
还是陆淮骞先开了口,他轻叹一声,显得有些无可奈何,笑着说算了。
算了?
算了什么?
程铄想问,却没有问的勇气,一时心烦意乱。
“程铄。”
又听到陆淮骞在叫他的名字,唇与齿是暧昧的,余音和夜风是缱绻的。
“看着我。”
程铄怔怔看向陆淮骞。
他看到笑意慢慢地,从对方的眉目间褪去,很快消失不见。
陆淮骞凝望着程铄的眼睛,因为他知道,只有在不笑的时候,才不会被误解为在开玩笑。
“让我来坦诚。”
他是认真的,也只对在意的人认真。
“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陆淮骞闭上眼眸吻了上去,温热的唇瓣相贴,只克制地纠缠几秒。
他转过头,在对方的耳边轻轻吐气,嗓音低哑。
“程铄,现在我们都是清醒的。”
“所以,希望你别推开我。”
下一瞬,脖颈上忽然传来一股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