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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山洞之中的老人最先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男子高坐石台心性坚定、气息和顺,为何突然之间会出现这种气机一泻千里的糟糕状况?在当时那个紧要的关头,强如落尘、也顾不得想别的,他连忙一闪身形出现在男子身边,紧接着双掌温柔而又飞快的落在了男子的双肩之上。实力这种东西从来不会跟任何人或者任何常识、逻辑去讲什么道理!你再有道理、或者说的头头是道、逻辑性严密到了极致,可最后依旧是解决不了一星半点眼下的问题,这种由起初的满腹激情到最后的大眼瞪小眼,无论过程多么精彩,结局去还是会使其难堪,没有道理、也不给任何人面子。但是实力却不一样,有时候的惊天力量,就是能够使得人们对从前事物认知有所改观、甚至颠覆!
双掌之上无数细小的白光不断从老人手中游离着、进入男子身体之中,只片刻时间,男子口中的鲜血已止,又过去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那溃泄的气机也已缓缓恢复着。老人静心仔细打量一番之后,这才撤回双掌,静静的站在一边,右手轻捋银须、等待着男子的清醒、还有一个解释!
不知道是何原因,在这片几乎就没有黑夜和白天的小天地之中,此刻原本就有些昏黄的天色,竟也是莫名的有些昏暗了几分。多少年来都未曾有过这种现象,老人的心中也难免一时的惊愕,不过最后他也是没有再多想什么。
“你醒了?!”老人没有转身去看,只轻轻询问一声,有关切、也有疑惑。
“刚刚清醒。”男子稍微抬了抬肩膀、晃动了几下脑袋,出声回应道。不过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自己明明可以感受到一身能量、充盈着整个身体,可为何还是会有一身疲惫的感觉。
“你的心性突然之间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导致这大半年以来积累的气机、有如江河决堤一般、四散溃泄,几乎间你就要成为废人一个了!”老人语气平和、却不禁想到刚才那危险的一幕,到现在也还是有了几分心悸与后怕。他可是落尘、莫说是在这尘世、就算在剑域,那也是高居王座的传奇般的存在,可如今、他却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一丝的后怕。正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吧。
“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可就是一点征兆也没有,一下子体内一阵剧痛、随即气息颤动不已,便出现了气机崩溃之状。可奇怪的是,我虽然对此不甘心、但心中莫名出现的哀伤,犹如一把利刃,直入脏腑,这才使得自己心绪难平,到了现在我也不知何故会如此。”男子眉头紧锁,看着一边的老人坦然的疑惑道。
“世事难平,总有因果,你的哀伤或许就来自于此!不过身在这洞中,你便只能抛下一切,不论善恶、不谈因果,悉心修习争取早一日能达圆满,至于明善恶、断因果,那都是出去以后的事了。”老人对男子悉心的说着。
“是、小子记下了!不过还有一点,我这一身充盈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方才有一瞬间,我都感觉自己即将面对死忙了,不知为何又突然变得充满生的希望!这都是您出手相助吧?”男子疑惑的表情之中又似带着肯定的语气对老人说道。
“既然你肯舍去那一身修为,宁愿将性命都交给老朽,如此大的信任、老朽怎会有负于你!你虽然年纪轻轻、但很有魄力,得你以命相托、老朽必然尽全力护你周全!”老人的面色之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他的心中是真的喜欢这个年轻人,即便日后他飞升剑域不成,他也不会去责备于他。老人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若是承诺过什么,他肯定会拼尽全力去践行自己的承诺,若是到得最后、结果依旧不遂人愿,那只会有一个原因、他已经死了!
“多谢前辈屡次出手相助!只可惜燕成生性依旧不是足够的坚韧,有负前辈重托,真是无比的憾颜!”燕成跳下石台,言语之时竟是单膝跪倒,大有认罪请罚之意。
“快快起来!”老人轻挥袖袍,带起来的风将燕成的身形缓缓托起,随即老人再次说道:“你自不必表示歉意,现如今你的体内契机犹在,况且还有老朽传入你体内的万千能量,故此你只需休息几日,平复好自己的思绪和心情,等到一切都妥善之后,你可再行修习这剑域五境之法,而且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和经验,老朽相信、你一定可以冲破桎梏、洗去浮华,到达仙人之境界的!”老人言语之间充满着鼓励和欣慰。
“我真的可以再次一试吗?”燕成充满渴望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老人,希望会得到老人一个肯定的答复!却不想这一次,老人家只是满脸笑意、如沐春风却就是没有直面燕成的这个问题。老人转身往山洞深处踱步而去,只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神情和那一脸疑惑的傻小子。
“既然如此,我这就继续进去状态!”燕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之后,旋即重新坐回石台之上,再次准备随时进入那片神秘的功法修习的世界。
“欲速则不达,还是休息两天的好!”一道声音传来之后,老人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山洞的深处,只留下燕成一个、独自再琢磨着什么。亲情这种东西既直白又玄妙,直白的时候,它给你的温情和关怀就是那么直接、强烈;玄妙的时候,即便相隔万里他也会莫名的让你能够有所察觉,然后多半就是哀伤之意了。燕成就那么坐在石台上、静悄悄的,他仿佛是有所察觉、又好似在回味修习的心路,不知不觉自脸颊之上掉落的泪珠,已然打湿了衣襟一片。
外边的世界,仲夏之际,暖风拂过林间,蝉鸣之音不绝于耳。热浪滔天的日子,从脸上滴落的不一定就是汗水。魔山山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这片天地之中不断的酝酿着,好像无论是不是在这空旷的天地之下,无论昨夜的风吹得有多么的肆无忌惮,可这浓郁的近乎让人呕吐的味道,却丝毫没有减轻一星半点。一众年轻之辈,都各自捂着胸口、眼睁睁的看着两位老前辈的遗体被大家一起抬入棺内,原本就重伤在身的一个个,心中一时起急又瞬间倒下去两三个,余下之人应是强撑着在旁人的搀扶之下踉跄着来在了棺木近前。两个看上去很是结实的柏木棺,在这青阳镇内算得上好的棺木了,事到如今、没有几个人会在乎身下躺着的是棺木还是木板,但是这棺中之人,这堂堂的剑尊萧长风、刀尊纪天华,两人两棺,就那样的躺在里边。左右将其各自的刀剑也一并放在他们的手边,棺木周围站满了人,可是除了一些微小的啜泣之声以外,没有听到有谁在大声哭泣。是不伤心吗?是不难过吗?非也!章昭唐轩江岚之辈,哪一个不是最亲近之人?但是这一刻,当师父的遗体被收敛入棺的时候,为什么会显得异常的安静?哭啊、一个个最亲近的人、你们倒是哭啊、哭出来吧,让这周围的人听到、让这风云听到、这天地听到哭不出来了!或许是哭够了、哭累了、泪干了,师父总归是会知道,孩子们都在身边的,人离得近、心更近。至于最疼爱的那个人,又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已经与您相见了
“砰、砰、砰!”当硕大的鬼钉逐渐被砸入棺盖之内的时候,人们的心好像也跟着这一声声的铁锤砸击之声破碎着,哀痛着。魔山的每个角落都被人们仔细的搜查了一遍,带着心中那股难以平息的愤恨和血仇、他们不愿意放弃每一个能够藏人的地方,甚至连一只无意飞进厅堂中的鸟,他们也都是举刀便砍。到头来、除了那只莫名其妙死在乱刀之下的小鸟,人们一无所获。下山的路不是很长,但人们都似乎走了很久,青阳镇的酒楼后方的院落之中,早已放满了棺木,可是中间还是经过人们的不断挪移,生生挤出了一块地方,一块看着不大却能摆放的下两个棺木的地方。人们都在焦急而又忐忑的等待着、这块不大点的地方似乎也在等待着,沉重而又压抑的氛围之中,终于那两副柏木大棺在人们的视线里出现了。
站在酒楼之上看着后院之中满满的棺材和用白布搭建起来的灵堂,酒楼的老板心中虽然反感可却毫无办法。这些江湖中人倒是比九幽门人强上很多,他们不仅不会白吃饭不给钱,更不会动不动就伸手打人,银钱倒是也给的只多不少,可就是这一幅场景、他不愿意放在自己的地盘之上。按理来说,老板也不是坏人、也会有同情心,也会因为这些活着的、死去的江湖英雄们偶尔掉几滴眼泪,可他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院子里如今成了别人的灵堂,心里总归觉得很是晦气,但他从来都不抱怨什么,因为同情、也确实不敢。每一次见到那些个进进出出的人、他依旧一脸同情的挤出了几分苦笑。
“如今这天气异常炎热,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启程,将各位英雄送回家乡、好生安葬!”院内一张方桌之上,所有人都腰间系着一条白布。司马康如今便是这群人之中声望最高的,所以他说话之时,每个人都尽可能的压下自己内心的创伤,仔细的聆听着。
“天气实在炎热,所以我想着我们分开之后,需夜行昼伏,最大程度的保证棺内遗体不会有异常,当然、我们也都只能尽力去做,最终也还是要入土为安的!”司马康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最终的意思还是转变了一些。
“是该如此,此事赶早不赶晚,所以我想着、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分别带着车马返回七星阁。”章昭坦言说道,不过言语之时,眼神之中略有恍惚、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几丝细小的黑色雾气,在其双眼之中一闪而逝。
“杨松师叔的灵柩,明日傍晚返回南都城;家师由我带回辽东”唐轩话未说完,却被司马康及时制止。只见老人面色沉重的对唐轩叮嘱道:“前些时日、我们一起喝茶闲谈之时,就成谈及此事。当时纪老就曾坦言,此番若是命丧魔山,希望身死之后也能与萧老弟比邻相葬,刀尊剑尊、遇见了就下辈子还做兄弟!虽然当时权做是戏谑之言,却不想纪老一语成谶!所以老夫之见,纪老应该与长风兄一起,魂归七星阁!”司马康言语之后,一声长叹。本就重伤在身的老人,到了这会,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
“家师与萧师叔情义深重,我们晚辈也自然知晓。可是身后之事、事关重大,若真是将家师葬在七星阁,唐轩此时也有些拿不准注意了。”唐轩言语之间满是真诚,眉峰紧蹙尽是愁云,一双虎目终究闪动着一抹犹疑之色。
“孩子,想我等江湖之流,向来以大义大局为重,至于身死之后是厚葬或者草席裹身,那都不重要了!此番纪老之事,既是他老人家的愿望、我们就该替他圆了此事!再有,身为爱徒,你的顾虑没有错,但是你要知道,做事情秉着真心,纪老的在天之灵、会感谢你这个好徒弟的!”司马康最后为唐轩解释了一番。
“既是如此,唐轩自不敢违逆恩师生前之愿。只是如今萧师叔也已故去,不知众位师兄弟们可否准许唐轩将恩师葬在萧师叔之侧?”唐轩话刚说完、拱手抱拳对着章昭江岚几人施以大礼,章昭等人急忙将其搀扶而起!江岚更是直接靠在他的肩头,两颗苦痛的心,在这一刻相互给予着彼此的宽慰和一丝丝的温暖。
“自家兄弟,何来这么多的俗礼!师伯与家师向来亲近、此番我也有将两位老人家比邻安葬的想法,好让他们一路之上互相有个陪伴。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不光是你,还有刀宗,我也未敢轻易开口。如今话都说开了,我们就这么决定,明日晚间、一起赶回七星阁。”章昭言词真切的对唐轩说道,此时的唐轩,虎目泛红、堪堪有清泪滴垂而下。
“师父、师父”宁静的午夜,几声歇斯底里的嘶喊从章昭的房中传了出来。任慧最是放心不下的人、不是家师司马康,而是章昭!这位她早已托付了终身的男子。要说起他来,生性稳重,凡事总为他人着想,满身的优点却独独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如今大悲大痛之时,却从未见他哭喊过一次、每一回师兄弟们哭的痛不欲生之时,他总是第一个上前劝慰,而当所有人都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的时候,他依旧是那样沉闷、安静,有的时候这种安静,竟是让人莫名的感到了一丝的恐惧。于是、这个晚上,当所有的善后之事总算是安排妥当之后,这个平日里从来不表露自己悲伤的男子,从梦里哭喊着回到了现实,哭嚎之声久久没有停歇,一屋子的人皆都是手足无措,只有任慧,默默地走到床边,任凭他如何挣扎,依旧一双玉手环绕在他的腰间,将男子紧紧的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