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到谭阵哥你要接介叔的片子了,感觉好像次元壁被打破了。”盛野有些恍惚地说着,然后突然直起背,很警惕地问,“他会不会让你演床戏?”
“我没和介导合作过,他会吗?”谭阵反问他。
“很有可能,”盛野撇撇嘴,“介叔这人……有点坏,你小心他一点。”
谭阵又笑了,隔这么远楼颖都看见了他放松的笑容,像个大男孩。
“盛野,”谭阵忽然沉声道,“你问了我这么多,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其实你对拍电影是有兴趣的?”
楼颖见盛野在那一刻愣住了,视线本能地下垂,她能想象他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时的样子。
谭阵搭在膝头的手掌交握着,那是个斟酌的姿势,他凝视着身边人,像在读对方的心思:“你父亲是因为担心你遇上和他一样的事才会要你和他做那样的约定,我想他的本意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要阻止你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且现在的演艺圈已经很成熟,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如果他生而逢时,一定会成为一名很好的演员,也不会阻止你进入这个行业。”
楼颖很吃惊,没想到连盛闫峰的事盛野都对谭阵说了。真的那样毫无保留吗?
盛野只是沉默。但她看得出来他沉默得很艰难,像一块在不断悄悄融化的冰。
谭阵回头,看向背后偌大的舞台:“我第一次在舞台上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为表演而生的。”
盛野不好意思极了,声音都很低:“我没有那么好的,谭阵哥。”
谭阵又望向黑暗中的观众席,问:“你有在最后一排坐过吗?”
盛野摇头。
“我坐第一排时,你哭的时候我能看到你眼泪流下来,坐在最后一排的观众看不清这些细节,你要把肢体动作放大到200%才能被他们感受到,”谭阵看向他,说,“但你看过电影吧,我在电影里是什么样子?”
盛野脸有些微红:“就……放得很大,很忧郁,很吸引人的样子。”
谭阵说:“我也不是什么忧郁的性格,只是有时候情绪被大银幕放大了,人们会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演技好,只是因为……可能我长了一张比较适合大银幕的脸,刚好镜头和银幕弥补了我的短板,我在现实中凝视一个人,别人可能不会心动,放到大银幕上,他们可能就心动了。”
盛野以完全无法苟同的眼神看着他。谭阵的那份不自知的谦逊,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有多令人心动。
“镜头甚至能捕捉到你眼睛里的情绪,”谭阵说,“我知道你们演话剧时有时也会录影,但那和镜头语言是不同的,我觉得你应该去感受一下,让镜头记录下你的那种感觉,”他说,“盛野,你是适合大银幕的,你不知道你眼睛里其实有很多情绪,我看过你现场的录影和照片,我觉得它们都把它错过了。”
被谭阵以那样的目光看着,盛野没有当场破防,已经是对盛闫峰这个不算慈爱的父亲莫大的爱了。楼颖心酸地想。
“介导昨天和我说找到了适合的演员,”谭阵说,“但我还是想你来演这个角色,所以想再试试。”
盛野无法掩饰地在意起来,问:“是什么样的演员啊?”
“我还没见到。”谭阵说。
“可能……他会比我更合适呢?”他不太有底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