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强几人还是老样子,低头不语。
宁白气得语无伦次:“你们这胆子,可真大啊。吃官马,该当何罪?”
陈令低声不服气地道:“命都没有了,什么罪不罪的。”
宁白冷静下来:“行行,你们情有可原。黄班头,陈令,你俩跟我来。”
宁白带着二人,直往欧阳昔军中而去,黄强与陈令也不知道他要干啥,闷头跟着。但这二人身疲乏力,时常被宁白远远地丢在身后。
好不容易三人才行至军帐中,欧阳昔没想到宁白去而复返,出得帐来还没开口询问,宁白便抢先道:“欧阳将军。还有饭没?”
欧阳昔一愣,当下道:“简大人这是何意?”
宁白道:“欧阳将军,我这两位手下,这几天没有吃过饱饭。有请欧阳将军赏顿饱饭,在下还要带他们办理要事。”
欧阳昔道:“饭是有,但中午你也看到了。可没有好菜。”
黄强急道:“将军大人,有碗米饭就足够了。我等万分感激。”
欧阳昔令人做饭,并邀三人入帐。宁白同欧阳昔坐了,黄强二人可不敢坐,在帐门处站着。
欧阳昔道:“想不到连堂堂县衙都吃不上饭。往日不知,也就罢了。今后我每日往衙门送一斗米,还请简大人不要嫌弃。”
黄强陈令二人远远听得,心想你丫的,你天天上衙门要钱要粮的,我们吃不饱饭,你怎么会不知道?今天你这态度大变,定是瞧着简大人是皇帝亲封的,官职比你小,可这地位可比你高多了,马上开始拍马屁了。要真送来每日一斗米,也算是救急的菩萨了。
没想到宁白却道:“欧阳将军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军粮是军队根本,在下今日与二位前来讨饭,也是违规,如是还因私动用军粮,皇上一旦知晓,怕是要我等颈上人头。”
黄强陈令二人听得,在肚子里腹诽不已,嘴上可不敢出声。
欧阳昔道:“简大人心思缜密,考虑得极为周全。实不相瞒,我军中粮食,并不富足。皇上在此三日,均以军粮供给,消耗甚多。如果下月朝中补粮未到,我看我也要象简大人今日一般,到处找饭吃了。简大人只需给六位兄弟找饭,而我可得给这数万官兵找啊。”
正说着,黄强陈令二人鼻子一动,脸上瞬间露出欢喜之色,也不等欧阳昔或宁白开口,抢着掀起帐帘,只见一个兵丁端了两碗米饭,走了进来。
米粉白花花的香喷喷的也就算了,上面居然还放了两块肥瘦相间的肉。陈令伸手就夺了其中一碗,抓着就把肉吃了一块。
欧阳昔笑道:“小兄弟,慢点慢点。”
黄强努力忍着冲动,端碗在手,从兵丁手中半拿半抢地夺过筷子,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宁白瞧着二人不顾礼节的吃相,满是同情。
他原以为陈令会很快吃个干净,没想到陈令只吃了几口,便住口不吃:“好香好香。”
“怎么不吃了?还有块肉呢。”宁白奇道。
陈令脸上一红,瞧瞧饭碗,吞吞吐吐地道:“不怕大人笑话,我想把这剩下的留着,回家给老妈媳妇儿子们分。”
宁白在心里噔的一下,那黄强也住口不吃,道:“我这剩下的,也留着回家给小崽子们分去。这白米饭,他们有快一年多没吃上了。”
欧阳昔忙道:“二位兄弟尽管吃。我这就安排给你们家里送饭去。咱这还有一个来月的粮食呢,不慌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