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暂时停顿,待得惊讶之声过去,又道,“不止如此,当时景王手下的谋臣里,有一人名唤薛仁书,是景王心腹。薛仁书早年曾在淮阳求学,也同淮阳郡王是同窗,两人私交甚好,也同一道外出游历,此事在当时并未被发现,不知是如何疏漏,或是遮掩下来了,微臣呈递的册子里就有当年淮阳学府夫子与众人口述与画押,确认薛仁书同淮阳郡王早前曾是同窗,且两人关系很近。除了口述画押,微臣还寻了两名知情人,人已在宫外等候传唤。”
自始至终,天子都未抬头,目光还落在手中册子上,孟行说完这句,天子才缓缓开口,“淮阳郡王府远离京中久矣,已是旁支宗亲中走动不近的一支,习惯了偏安一隅,冒险做这些事情,朕想不到理由。”
天子说完,殿中窃窃私语响起。
是,淮阳郡王府没有立场该如此,天高水远,放着平静的日子不要,与景王一道参与叛乱,是没有理由。
而且,当时也没有迹象显示淮阳郡王府同景王谋逆一事有关。
时隔多年,忽然翻出旧账,就因为薛仁书同淮阳郡王曾是同窗,也有私交,确实有些牵强。
若是照此推演,朝中没有几人能独善其身。
孟行又道,“陛下,册子最末,有景王谋逆前几月,薛仁书与淮阳郡王私下频繁见面的证据在,也有知情人证词。”
哗,朝中愕然。
岑远也略微皱眉,目光看向魏相处,难道,淮阳郡王府真的同景王一事有关?
但如果真有,天子怎么会……
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岑远指尖微蜷。
第057章火海
思绪间,又听孟行在大殿中继续,“陛下,虽然淮阳郡王府数年来,一直偏安一隅,极少参与朝中之事,也确实像没有立场会同景王一道行谋逆之举,但即便是景王本人,在谋逆之前也没有轻易显露动机,所以才有十余年前景王逼宫,造成朝中祸患。淮阳郡王府是没有谋逆的动机,但也没有绝对的理由不会与景王谋事。淮阳郡王府沉寂已久,谁能说清,淮阳郡王可是想借景王之事翻身,靠拥立乱臣在朝中为子孙谋得一席之地?”
孟行说完,殿中纷纷侧目。
是,哪有谋乱之人,一心将不臣之心写在脸上的,就是景王当年也同先帝亲近,先帝器重景王,也根本没想到景王有异心,这才生出祸端来。淮阳郡王府看似无心朝中权势,但是真风轻云淡,还是沽名钓誉,真说不清……
毕竟,东宫也出自淮阳郡王府,淮阳郡王府虽然遭逢意外,但子孙却日后却能登基为天子,谁说得定呢?
“这些都是孟大人的推测,迄今为止,除了薛仁书与淮阳郡王确实交好之外,旁的都是凭空推测。但景王谋逆之前,看不出端倪,薛仁书与淮阳郡王本是同窗,同窗之间有一段时日走动频繁也是情理中的事。因为薛仁书与淮阳郡王走动一场,淮阳郡王就被划上谋逆的嫌疑,难不成,朝中有任何乱臣,只需要在谋事前,将朝中的肱骨之臣,家中都拜访上两回,日后就算败落,也能拖两个重臣垫背。如此,这江山社稷,是否有些儿戏了?”商姚君开口,便掷地有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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