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喷嚏,故作镇定的摇摇头,她还是起身帮我关了窗,我靠着墙瑟瑟发抖。
她试图再我套近乎,我冷冷回了几声,她便自讨没越,埋头看书。
电话声响起,在众人怒视下我悠然接听,“人呢,怎么还没有来。”
“你,现在给我马上回去!”
“不,我来了就不会走,你手下呢。”我强忍住冷哈欠。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从那别墅出来就被人盯上了,上次的亏吃得还不够?!现在,你马上下楼,我的人在下面接应你,再迟,到时开起火来,只有你遭殃!”坤哥的声音,显然刚睡醒,也对,像他这种日夜颠倒的人,能在六点多给我打电话,真是奇迹。
“这位同学,请不要在教室讲电话。”
我猛地从课桌下抬起头,正是他,赵云阳,我们彼此都一愣,我凄凄合上电话,睁大眼睛,满眼欲说还休。
在全教室几乎90%的女生共仇敌恺的仇恨眼神里,才刚起身,转身走了不到二步,便摔倒在地,他终于大踏步走过来,伸手扶起我,我顺势将身体的重量泄在他身上。
“我带这位同学去医务室,你们继续自习。”他像诉说着天气一样,说完便将我扶出教室。
“别。。”我在楼道口靠墙停下脚步。
聪明如他,知道知道我在害怕,害怕得发抖,身体,心理。
“又有人要杀你?”他一个文质书生,说到杀字,仍然如同吃饭一样平淡。
我心里却有些啼笑皆非,赵云阳,我们实在太有缘,第一次,阴差阳错,这一次,亦不需要策划,你已经在我的圈套,连上天都要帮我,我又怎么会放弃。
“一个要杀我,一个要救我,对我来说,都是死路一条。”
他笑,“你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我没有想到,逃到学校,竟然也会遇到你。”
“救人救到底,走吧,跟我走。”他朝我伸出手。
我摇头后退,“我怕他们会伤害到你。我们是秀才,他们是兵,讲不通的。”
他突然道:“季亿冬,你不像是这么会为他人考虑的女人。”
很好,他仍然记得我的名字,几个月过去,他还会记得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这已是个好开始。
我奇怪的望着他,“赵先生,你一定没有真正遇到过危机与险境,人生不是风花雪月,人到死际,才会表露真的一面,我怕死,谁都一样,只是抱歉,让你看到我丑陋的一面。”
他淡淡一笑,眼神稍显暗淡,“不,我不怕死。”
“只能说你不是一般人了。”我拉住他的手,也不再矜持了,多说无益。
这个男人一定没有照顾人的意识,明明知道我冷得发抖,也不会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佑宗说得对,季元芷跟他在一起,并不轻松。
我看到丧标和他的手下,另一侧茂盛花坛边的十来个年轻人,正虎视耽耽的盯着我们,我镇定的走过,回头示意丧标带手下人回去,他似乎很放心,一挥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转眼便撤退得一干二净,而黑虎那一帮人,眼看着我从他们面前经过,却无可奈何,不敢下手,那气急无奈的模样,看得让人发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故作惊奇的问他,搂着他的右臂,几乎整个人悬挂在他身上。
“如你所看到的。”他淡然,不愿意多说,确实,如果他不说,谁也不会将他与他那个军头子老爸扯上联系。
医务室很快便到,他倚在门边看医生检查我的伤,今天值班的,是男医生,赵云阳不走,也许不过是怕我被吃豆腐。
“怎么样?”在男医生的手又一次特意从我胸前抹过,他开口问。
“全身多处骨折,但并不严重,接好后,不要做剧烈运动就好。”男医生恭敬答。
“季小姐,准备好了吗,现在开始接了。”男医生体贴的问我。
我咬牙,看向赵云阳,“你过来。”
他站到我身后,我自然将上半身依到他怀里,解开的外套,我隔着薄薄的一件衬衫,贴着他,温度有点高,我仰头朝他暧昧一笑,从下看去,他喉结微微一动,双手微微扶住我的肩膀,是,我们都想起,在清原的那一晚,他也这样让我放松,让我转移注意力。
我一直仰头看着他,直到他也低头看我,男医生到底经验丰富,没有说开始,没有说准备,微微一声咔嚓,我咬紧下唇,嘴巴总是比声音快,对痛觉,我真的适应了许多,他眼神泄下一丝怜惜给我,握我双肩的手微微用了一点力,给我安慰。
“不要干重活,很快就会好。”医生给我手腕与手肘处打上护腕护肘交待,退出,关门,只剩下我们。
我还未从痛疼中恢复过来,靠着他一点也不想动,如同死过一次。
“不管他是什么人,一个男人,不应该对自己的女人使用暴力。”
呵,人与人之间,差异总是这般的大,他蹙着眉心,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在他的思维里,女人就应该被男人疼爱,体贴照顾,这个人的世界,太光明,我笑,也挺好,挺稀奇的。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会求他救我出来,还不是时候,他可以对我救急,因为他并不害怕这个后果,但真救我出来,正如他所说,我是个麻烦的女人,现在的我,还没达到那个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