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将钱甩给他,就像他甩掉我一样,然后转身离去。从此与之老死不相往来。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然后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随后关机。换了衣服和鞋子,开始上网。
QQ上人影闪动,却没有我期望的那个身影。那个头发凌乱的头像是灰色的。我不死心,发了留言给他,寄希望于他在隐身。可是,那个叫做蝴蝶的头像仍旧毫无反应,像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打开音响,点上了一支烟。
前不久,我被拉进了一个QQ群,在里面上认得了一个叫做蝴蝶的家伙,以我最近的心态,我们十分聊得来。换言之,我们是颓废到一起了。
我们曾经通宵达旦的扯着人生无常的话题,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今天我又碰上了林凡的事情,想跟他扯两句,可是这个家伙却不见了,这让我有一拳打空的感觉。
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唯一喜欢的明星是张国荣,我也曾经嘲笑过他这把年纪了还会追星。他很认真地跟我说,他的喜欢不同于其他追星族,因为他能深刻的理解张国荣的许多言行,甚至内心,或者这么说吧,简直就是感同身受。
这之前两天他还告诉我,他简直就可以与张国荣心灵感应了,他感应到最近张国荣的心情十分不好,情绪波动很大,搞得他最近也心神不宁。
我哈哈大笑,从此称他为“执著为母牛###的人”,他不解,反过来问我什么意思,我毫不客气的回答他:“你就吹牛逼吧你!”
为此,他生气了,而且已经两天没有上线。说实话,事后我也有点后悔,可能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开玩笑,在他来说,更多的是生气我的不相信。
不过没办法,我的确是不相信。
半瓶红酒下去了,他还是没有出现。其实我除了想跟他聊聊,还想告诉他,我明天要外出了,可能会有两天一晚不能上网。可是他就是执著的不出现,也许在,但是不想理我。
又半瓶红酒下去了,我也感到了困倦,时间也接近午夜,明天要起个大早开车,我不能再撑下去了。我最后留言告诉了他我的行程安排,准备下线。
可就在我的鼠标光标移向关闭时,他的头像变成了彩色,并且开始闪动。我嘴里骂了一句,但还是咧开嘴笑了。
他好像没事人一样祝我旅途愉快,我也装作没事人一样向他道了谢,并且告诉他,我的预感告诉我,这个旅途可能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他沉默了片刻,说,你也会相信预感么?
我近乎讨好地告诉他说,我一直都很相信。
他打了一个笑脸,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笑脸很勉强。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忽然他说,张国荣要解脱了。
我庆幸他看不到我的脸,否则他一定会再次愤怒。
他最后说了一句,也许,他也会解脱了。然后,他就变成了灰色,任我怎么说话,他都不再回应。
我嘟囔了一句傻瓜,也关机睡下了。
那天我睡得很熟。
窗外飘着小雨,窗户半遮半掩,窗帘被微风吹得不时飘起来,墙上的日历停留在2003年3月30日,床上的人睡得满面愁容。
许多事情像电影的片花一样闪现着,都是些凌乱的碎片。
杨洋和我在机场的第一次见面。
北京路的美食大搜查。
珠江夜游的渡轮上杨洋飞舞的长发。
在上海的重逢和酒吧里的买醉。
机场分离时的三年之约。
我叼着烟在奋力殴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