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介绍和交流,总算是搞明白了四位的姓名,一米六矮个子黑头的是机械工程师安德烈,很瘦褐色头的是尼古拉是工艺师有一米七,体型匀称看起来像小白脸眼睛是绿色的叫约瑟夫他是化学制剂专业。
基本上铅笔厂子每个系统需要的专家都全了,拉契尔确切的说应该是学的,想不到竟然会改行做国际贸易。
设宴招待,这是中国人的传统,西北的肥羊、肥牛、大馅饺子、西凤酒可劲造,司南之前就给他们买了西餐具,四个人吃的舌头都快咬断了。
席上,司南给四位洋朋友介绍了关于铅笔厂子另一个股东,并讲了关于这位张先生的一个故事:“剩蛋节!”
当司南讲完的时候,拉契尔将喝到嘴里的西凤酒喷了约瑟夫一脸,拉契尔毕竟和中国人接触的多,稍微解释一下就能听懂。
当张炳玉听王文和说司南给别人说他的笑话时,祭出了他后半辈子赖以成名的那个动作,气的他饭后追着打司南。
拉契尔很有职业休养,第二天就要开工,大家伙赶紧拦住,一番解释才让四位洋先生安稳下来,拉契尔还是想不大明白,说了一句:“过节时间太长,中国人。”
“不,拉契尔先生,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中国人平时即使有节日也不会停止工作,这是他们全年几乎唯一不用工作的节日,而且这种风俗已经传习了五千年!”司南反驳他。
听到了解释,拉契尔和周围几位先生很诚恳的像司南他们道了谦。
几个人带着他们看了厂房用地,四个洋先生就在众人的带领下开始领略西安城的古迹、文物、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到城外观光、看晚上城里满街的小孩打灯笼
十天时间下来吃的满面红光,他们和家里一帮小孩子、周围人都混熟了,拉契尔几人一人获赠了一杆爷爷赠送的烟袋和一包烟叶,四个人也不觉着丢份,整天叼在嘴上。
这期间司南一直在和他们交流,王文和边讲解西安边说历史,后来拉契尔在战争期间回到捷克,逢人就说:“中国人好!”
据说,他牺牲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中国人好!”
正月十六这天,工厂开工,半个月后,地基完成,一个月后工厂基本完成,四个洋先生对纯人力的工程有如此进度,都竖起了大拇指。
工厂快完工的时候,王文和的妻子和儿子女儿到了西安,王文和这才住进了自己家。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拉契尔和司南已经成了最要好的朋友,王文和已经有些靠边站的意思了。
王文和与家人只有短短的五天团聚,之后就和司南、张炳玉、拉契尔四人就离开了西安,前往天津。
拉契尔随身带着几十张机械图纸、三颗黄豆大小的蓝宝石(最小的几颗),还有一些矿石和一叠很厚的采购清单,满满三大箱子。因为大概七天后在天津检查完来的机器,他就要和司南、王文和坐这艘货轮离开天津去上海。
天津在民国初年是中国最为现代化的城市,不比著名的冒险家乐园上海差多少,甚至有可能还要好,上海真正压过天津,是在192o年以后的事情了,此时的天津街道干净整洁,晚上路灯璀璨、人流如织。
从洛阳上火车,经过近3天的折磨终于赶在晚上,拉契尔住进了奥租界一家酒店,司南他们则住进了附近的一个斯洛文尼亚人开的小旅店。
酒店是一个奥地利人开的,房间还算不错,拉契尔很满意,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就去找一个朋友,很晚才回来。
睡了一觉醒来,司南三人就去了一家在法租界的客栈,在这里和附近的其它客栈中,住着老老少少、大大小小12o多户人家,人数多达四百多人,为了这些人司南花了3万多大洋。在安慰了这些在此等待了快一周时间的人之后,司南说大后天就可以登上西去的列车,到了洛阳会有人接,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住进新家。
给这些人的新家是盖厂房的时候,在旁边又盘了1o亩地盖的房子,为了这些房子,司南又花掉了4万多大洋。
这些人,是司南之前委托王文礼(王文和的堂兄)在上海、武汉、杭州等著名的厂子里招募的各种技术工人。各个有名的厂子里的人都有,为了挖这些人,从年前王文礼就开始到处忙活,也幸亏他这些年做生意,人脉广,加上报纸上的广告才凑出了这么多人。
这时候工人并不好招募,一战让天津、上海以及其它城市的厂子获得了充足的订单,工人的工资增长也很快,一个主机(主管并操作机床的好手)师傅每月三十元那是低的,其它的副机、帮工最少也在二十以上,就连最普通的纺织女工,一个月最少也能有二十大洋。
另外在天津码头,还有重量达15吨的机器、设备、工具和材料以及大量的技术文献和书籍等,这些都是在木工设备之后根据需要6续订购的。
折腾完这些,等所有的人和货物都回到西安的话,司南算算手头的35万大洋,只能剩下15万左右,烟叶的制做工艺拍卖到了1o万大洋。
中午吃完饭,王文和去见他在天津的一个朋友就离开了,于是两人雇了一辆黄包车,让黄包车夫拉着他们在天津的各大厂子周围转悠。
司南的目的,是让张炳玉这位值得他尊敬的叔叔,开开眼界,让他见识一下大工厂、机器化大生产的魅力,两人在黄包车夫的解说下,把天津卫有名的工厂转了个遍,看着这一个个工厂,张炳玉的嘴里就没歇着。
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在车夫的建议下一起去吃了些天津的特色小吃,给王文和将各色都带了一些,到小旅馆门口下车后司南给了车夫2块大洋,本来说好1块就很高了,车夫千恩万谢,告诉司南说他家住在那里,以后两位来天津卫,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小事情或者要雇车,让人来招呼一声,司南笑着记了下来,说到时一定。
回到房间,王文和正坐床上,两人进来后,他递过一份电文,看完后张炳玉捶着桌子大骂:“畜生、禽兽不如!”。
这时,拉契尔偷偷的溜了进来,司南问他有没有人跟踪他,他说没有,而且这个店里住着一些经济不宽裕的奥匈帝国来淘金的人。
看着桌上有吃的,拉契尔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但现三人看起来都很气愤、表情阴晦。
王文和手里捏着电报,痛苦的坐在床头,拉契尔意识到可能出了事情,便很诚恳的问什么事情,他能否帮上忙,朋友就是互相帮助的,不是吗?
司南就把电报上的事情解释给拉契尔听,电报是曼姨(王文和的妻子)来的。
2月底,郭坚、耿直在盩厔(周至县)树起靖**旗帜,立刻得到了胡景翼、曹世英在三原组织的陕西靖**的响应,反对陈树藩和段祺瑞,这事屋里的人都知道,那时候还在忙活着建厂子。
曼姨的来电是4月6日,也就是今天。3月底的时候,陈树藩情形有些不妙,段祺瑞怕陈树藩倒台,影响他对陕西的控制,就派镇嵩军统领刘镇华带他的旅部由河南率军入陕支援。司南四个因为刚好打了个时间差,没有遇到大军,所幸没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