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吐气,吸气,吐气,现在也只有这空气我能喘得起。
“不过我心好,这钱暂时不催着您还。到月末发官俸前,只要您省着点吃还是饿不死的。另外您那所五进大宅,是将军偷偷给您置的。房契上是您的大名,所以小姐不用担心被赶出去。”
哥,还是你好啊。我捂着脸,就差流下两行热泪。
“可是年关一到,花钱也就如流入水,这可怎么是好喔。”
难道要我伸手向嫂嫂借钱?不行,太丢人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啊……”
我猛地抬头,就见阿律捉黠一笑:“只要小姐出去笑笑,金银自然……”
一个硬壳飞过,剩下的半句阵亡在他张大的嘴里,阿律夸张的嘴脸瞬间定格。
“修远。”偏首的刹那,口中被塞进一个圆滚滚的栗子。我悄无声息地看着他,舌头正触着他温暖的指尖。大火从胸口一直烧到了颈间,又蔓延至额面,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冒出腾腾热气。
呀的一声雅间的门被轻轻合上,某人扛着某石像消失无踪。
我不安地转眸,向后退了退,那修长的指滑出了口腔,却停在了唇角。
“那个,师兄他们怎么还不来。”我盯着他杏色的衣角,虚弱地笑道,“这次真是托修远的福才能来这吃一次,不然凭我可怜的家底,是断来不起这一菜一金的天宝阁呢。”
虽不抬眼,我也能猜到他的表情,因为那长指正很煽情地描画我的唇线。这细细的触碰,让我很没出息地渗出手汗。
“那个,我在听同僚说过,天宝阁最有名的是八大菜式,像是纤纤绿裹、离离朱实,光听名字就很美味啊。”我目光游移着,声音越来越虚。
“嗯,很美味。”他声音暖的可口,好似软软绵糖。
终于有了回应,我长舒一口气,笑笑抬眸:“待会儿等师兄他们来了,都点来尝尝吧。”
他瞳眸若春水,情思顷刻漫溢。
“我想先尝。”他低低沉沉地笑开,将我勾进怀里。渐近的唇线浅浅飞扬,如丝般低稳悦的声音轻抚在我的唇际:“云卿,你逃不掉了。”
我心跳一滞,下意识想要后退。可这回却好运不在,他压着我的后脑,于唇舌间纠缠。上当了,受骗了,什么融融春水,根本就是灼灼夏火。虽然我很孬地想逃,可却抵不过他炙烈的燃烧。这火焰燃的我瘫了、融了、化了,却依旧不肯放过,大有连灰都不给留的狠劲。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生了又生,生了又生,生到我彻底缴械,还在继续蔓延。
在我壮烈的瞬间,热粥般的脑中闪过一个恐怖的念想: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修远?
……
门被轻轻地推开,一阵冷风吹进雅房。
“睡了?”
啊,是师兄,我稳着呼吸继续装睡。
“唉?还不到春天卿卿就犯懒了?”
师姐,我犯春困的时候也比你勤快。
“滟儿你小声点,卿卿看起来很累,让她睡会吧。”
大姐可真温柔啊,可是即便我很累却也睡不着,因为修远他刻意骚扰。为什么每当我就要陷入梦乡之际,他总能用很真挚的语气叹出一句很羞人的话语。
“这样就累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又来了,又来了,语气非但正经到令人发指,而且还轻到仅限于我一人听见。热浪再次席卷全身,我开始担心薄薄的假面能不能遮住脸上的红潮。
“难道就放着她这么睡?再等下去,菜可都要冷了!”师姐轻快的脚步渐近,下一刻我的鼻子被凉凉的手指捏住。
“滟儿!”大姐急急轻呼。
奇怪的是,抱着我的修远并没有阻止。
再憋下去,装睡的把戏就要穿帮了。我配合地张开嘴巴,一块凉糯的软糕顺势而入。
“嗯?”我抱着两颊,瞬间跳起。好酸,好酸,酸的我脸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