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针不就是一层一个颜色,后边一层盖住上一层的外线嘛!”房东看到那枚白珍珠,态度已经好了许多。
“啊?你知道啊?”白笑笑不免有些惊喜,“那你也见过用这种针法绣花了?”
“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我跟那婆婆住一起那么久,天天看她绣花,多少也知道些皮毛了。”房东说道,“不过,说句实话,那婆婆主要是用这针法来绣孔雀,还真是极少用来绣花。”
白笑笑一听,神色又黯淡下来。
房东拿了白笑笑的珍珠,不免热情问道:“姑娘,你为什么非要找用这种针法绣花的人?哦,莫非是想找绣你这香囊的师傅?”
“什么意思?”白笑笑不解道。
房东指了指白笑笑的那包锁麟囊,“喏,你这上面的花不就是用扣针缝的?你不是要找绣这个香囊的人?”
白笑笑闻言一惊,低头看自己的锁麟囊,这锁麟囊是出嫁前康姨娘送给自己的,红耀耀的绸布上用金丝和彩线绣了飞舞的凤凰和各色牡丹,“这……这个是用扣针绣的?”
房东指着那牡丹说道:“喏,你瞧这牡丹一层颜色叠着一层,可不就是扣针绣的么?”
白笑笑的心一下子有些沉了,这锁麟囊是康姨娘给自己的,十之八九是她亲手缝的。也就是说康姨娘也会扣针,也会用这种针法来绣花!但是她明明记得那天康姨娘说很少有人用这种针法来绣花,她老爹也说会这种针法的绣坊在新河只有三家。他们是刻意瞒着康姨娘也会扣针的事实。
白笑笑越想越是心惊,公主为什么要找那块丝帕,黑衣人为什么要拼了命的抢那块丝帕,而她的爹娘又为什么故意隐瞒他们所知的事情,他们和那块丝帕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白笑笑倒抽了一口凉气,事情好像有点复杂?
她这二十年来所想的事情不过是混吃混喝过一辈子,成天想的事无非是明天吃什么,后天去哪里发呆,早上怎么能让大房的人气得跳脚,晚上怎么能让康姨娘别唉声叹气,在她的生涯中,还从来没有跟什么朝廷、黑衣人、生死联系上的事例。
“姑娘……姑娘?”房东连喊了白笑笑两声都没有反应。
白笑笑心里头有事,便一个人傻乎乎地乱逛着,连那房东是什么时候走的,莫寻非、李杏他们是怎么追上自己的都不知道。
第三十章 惊艳,共扫藏经塔 之 甘愿受罚
更新时间2009…11…5 22:40:22 字数:2576
“三弟妹?你一个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要是被那伙来路不明的刺客捉去,可如何是好!”李杏见到白笑笑不免关切道。
“是啊,三表嫂,有什么收获吗?”方吟再度看了李杏一眼,美目含笑。
白笑笑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腰间的锁麟囊,康姨娘有所隐瞒,定然有她的道理,这一切还是等她回去以后先问问康姨娘再说,她于是摇了摇头。
众人不免意兴阑珊,却也只有从长计议,正打算打道回府,李彬和方祁从外头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怒气,莫寻非迎了上前,“二哥,怎么了?”
“哼!”李彬窝了一肚子的火,“我去备车,一上街就见到不少人往回赶,说是杰琢河被都水监的人给封了,好端端地突然要清理什么河道!我看,百分之百是冉白石那只猪搞得鬼,就是故意让我们今晚回不了新河。”
“二弟。”李杏轻轻唤了李彬一声,“不要胡猜,平白无故的,冉家少爷为何不让我们回新河。”
李彬看了方吟一眼,和方祁无奈对视,“总之,今晚我看大家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才行。”冉白石那点花花肠子,李杏看不懂,他可看得清楚明白,只不过明知道是冉白石搞得鬼,但他找了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李家想不在宝济寺中借宿一宿也不行了。
几人才跟寺方沟通安顿好,方丈大师听得贵客临门,派人来请他们前去禅房。
宝济寺的方丈大师已近百岁高龄,白眉鹤发,精神却很是矍铄。他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同李杏讨论着佛法,方祁和李彬对佛法没什么兴趣,借口跟莫寻非商量丝帕之事,把他扯了出去。
莫寻非本想叫白笑笑,哪知道白笑笑撑着手坐在蒲团上貌似专心致志地盯着方丈大师,好像对佛法有着极大的求知欲,倒教人心中不忍打扰。
于是方丈大师和李杏参禅了一个多时辰,白笑笑就捧着头在旁边看了一个多时辰,当方丈和李杏两人都有些口干舌燥的时候,方丈大师才饶有兴致地看着白笑笑,“这位女施主,好像心中有疑问,却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贫僧是否能帮施主解惑?”
他只当白笑笑向往浩瀚的佛法,正准备说佛理,就见白笑笑赧然一笑,“大师你真厉害!我心里头的确是有一个疑问想问的,宝济寺是不是有一本《大佛顶首楞严经》啊?而且……而且还是国宝?”
方丈大师一愣,“施主坐了这么久,想问的就是这个?”
“是啊……”白笑笑诚挚地点了点头,她见到方丈大师的时候,就忽然间想起了李杏说经书是放在宝济寺的国宝,堂堂凤鸣皇城的国宝被她给扔泥巴里头了,她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这一愧疚,便有些挪不开脚步,然后她就一直盯着方丈大师,脑子里头天人交战,问还是不问呢?这样一犹豫,就怀着疑问过了一个多时辰,其实压根就没听到李杏和方丈大师到底在说什么。
方丈大师颇有些失望和好笑,但还是慈眉善目地回答道:“不错,这本《大佛顶首楞严经》是本寺的镇寺之宝,不过这本经书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残破,近日此书又再逢一劫,典藏都已成问题,若是施主想一睹真容,只怕老衲恕难从命了。”
方丈这一番拒绝,让白笑笑更加愧疚,连典藏都成问题了?也是,她那样重重一扔,还是掉在泥水中,纸泡了水就已经不好保存,更何况那本年代不知道有多久远的残经。白笑笑心里头愧疚,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承认道:“大师,我不是想一睹真容,我……我只是想说,那经书近日的一劫,是……我弄的!”
“是你……是女施主弄的?”方丈大师的两道眉毛抖动了一下。
李杏见状,连忙替白笑笑解释道:“大师,我弟妹她是无心的,之前并不知道手中的经书是国宝,也是不小心才会弄脏的,还望大师勿要动怒。”
白笑笑见方丈大师的眼中流露出心痛惋惜之色,更加惭愧,“大师啊,虽说不知者不罪,但我弄脏了国宝是事实,大师,您看我该做些什么来弥补一下?钱我是没多少的,但力气有的是,大师您只管吩咐,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做!做不到的……做不到的,也尽量做!”
李杏一听,又要帮腔,却见方丈大师已经摆了摆手,“不必了,经书虽是国宝,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件死物。更何况,经书之事,已然有人领罚,个中的业与因,老衲便不再做评断,女施主也不用再郁结于心了。”
“已然有人领罚?!怎么会?”白笑笑不禁一愣,难道说领罚的那个人是扇倾城?她这个疑问倒是由李杏问了出来,“大师,那个领罚的人可是扇兄?”
方丈大师点了点头,“正是,扇施主弄脏了经书,甘愿打扫本寺的藏经塔,并抄写本寺藏经塔中大藏经书。”
“大师不会是让扇兄抄写寺中所有的大藏经吧?”李杏见方丈大师但笑不语,不禁动容,“大师,扇兄他虽然有保管不善之失,但罪不及此,还望大师能够开恩,否则,我想扇兄一辈子在这里抄经书也抄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