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臣妾瞧着离宴会开始也没多长时间了,不如,咱们这便动身去香雪园吧。”聪明的绕开方才的敏感话题,德妃朝太后略一福身道。
“哦,是啊,着聊着聊着竟忘了时辰。走吧走吧,咱去看看德妃这次又将宴会搞出了什么花样。”德妃听后没有作声,依旧保持着谦逊的微笑。
太后的步辇走在最前面,皇后紧靠其身侧,李思韵和瑾儿跟在太后的步辇后面。德妃走在略靠后一点的位置,我走在德妃身后,后面跟着米东来。
“娘娘,今日没有去香雪院再查看一次,这样……没问题吗?”德妃摇摇头:“月丫头,你觉得,筹办这样一次宴会,需要做哪些呢?”
我想了想:“首先是要选好地方,宴席要办在景致好,方便装饰,还有……一定要有戏台,或者能搭戏台。”
“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德妃稍一侧头,小声道:“最重要的是位置!就比如说这香雪院,离太后的翀郁宫很近,离皇上的书房也不远,这样皇上和太后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到。对了,还有一点,月丫头你要记下,连着的几次宴会绝对不可以在同一个地方办,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
“尹月知道了……”德妃笑着点点头:“再说说,还要做哪些?”
“还有……”一路上,德妃就这样小声问着我这些天来学到的东西。
我们一行人到达香雪院时,皇帝还没到,早到的宫妃皇族在事先安排好的宫人的指引下,分别在两侧的阁楼上歇息。
“皇帝想事还有些事没忙完,哀家先去阁楼上喝杯茶,玉璃,扶哀家上去。”太后也不搭理德妃,径直让皇后搀着她,趾高气昂的去了女眷休息的那处阁楼。
“月丫头,我去戏班那里看看,你四处转转,看有没有不妥之处。”“是,娘娘。”我福了个身,转身向园子中央走去。
“亦安!”正要向前走,突然有人在身后叫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在这宫中,不,应该说在这世上,唤我亦安的,只有一人,我那唯一的知己。”
“拜见贤王,贤王万安。”我回过身请安到。“哦,我见到你一时高兴,竟忘了此处人多口杂,直接唤了你的字。”
“无碍,贤王最近可好?伤是否依然痊愈?”贤王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亦安,你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我心下狐疑,左右张望了一下,看没有人注意到,便随着贤王到了院子的角落,此处有大树遮蔽,又鲜有人经过,倒是个隐蔽的地方。
“怎么了伯奚,发生了什么事,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我小声问。贤王深吸了一口气,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湘雪……来信了。”
夕湘雪来信了?难道!
我正心中惊恐,贤王接着道:“湘雪是托商旅代为传递的信件,直接送到了我宫外的府上。她说……她说她的祖母病了,短期之内无法痊愈,让我再等些时日再去娶她,不要急着向父王禀告此事。”
呼……惊出我一身冷汗,我以为夕湘雪来信是告诉贤王,她已准备妥当,只待他去迎娶。若真是这样,那……我真心希望夕湘雪永远没有准备好……这样,贤王就不会面对那个两难的境地。
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照夕湘雪上次所言,恐怕谁也无法阻挡那件事的发生,至于夕湘雪此次来信将此事推后,恐怕……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吧。
“亦安,你在想什么?”贤王轻轻唤了我一声,我回过神:“说起来……湘雪的祖母身体如何了?”努力不让自己的脸上表现出不安,我换了个话题。
“从湘雪写信的口吻看……似乎也不是特别严重,只不过比较耗时。”果然,如果不这样说,贤王过于焦急,或许会亲自跑去秦州,这样反而会影响那个计划。
夕湘雪,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啊,你明知我无能为力,却还是狠心让我面对这样的两难,让我进退不得,备受煎熬。眼看着贤王一步步走向悬崖,却没有办法开口让他停下。
“说起来……亦安今日真美,实在让人心动。”贤王略带玩笑地道。我脸一红,呐呐道:“我得去园子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妥当,及时修补一下。”说完便遁了。
在院子里转了转,发现一切都井井有条,我正稍感安心,突然听到园子外宦官的唱报:“皇上驾到!”立时间,整个香雪院跪了一地的人,我将头低下,努力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都起吧,时辰也差不多了,入席入席,孤的肚子可是有些饿了。”皇帝说饿,谁还敢磨蹭,很快,宫妃王族全都按照宫人的指引入了席。
按照事先安排,皇帝坐主位,坐北朝南,他的左右下方分别坐着太后和皇后,皇后的身边依次坐着几位皇子。太后身边坐着德妃,德妃身边坐了几位妃子,再往后便分别坐着几位郡王,我和李思韵、瑾儿的身份比较特殊,无品无阶也无封号,所以坐在席末。
上了第一轮菜后,皇帝吃了几口,赞道:“德妃选菜的水平还是那么好,甚得孤心!对了,孤记得,当日曾让尹丫头跟你一同张罗这次宴席,也顺便学些东西,尹丫头呢?”
一听皇帝唤我,我赶忙起身到:“回皇上,尹月在这里。”
“唉?尹丫头,你怎的坐的那么远,让孤怎么同你说话!过来过来,就同……就同德妃一桌吧!”皇帝一边向我招手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