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大汉眸光冷凝,眼底满是鄙夷不屑:“圣子夫人莫要同我们说笑了,我家主子不喜久等,更不喜手底下的人动粗,可若是万不得已,那也是无奈之举。”
嗬,赤裸裸的威胁。
沈南桑要是听不出,那便是脑子缺根筋。
重山拦在沈南桑身前,指尖轻动,亮出了随身的短刀。
“放,尊重些,不然,杀了你。”
他话虽说的磕绊,嘴里吐出来的戾气却分明。
为首的男子眯眼打量着重山,还真没敢再轻举妄动。
眼神警惕的后退半步,男子抿唇哼笑一声,无奈的摆了摆手:“圣子夫人不用担心,我家主子只不过是想和你聊聊,上回你在宫里得的那彩头,不干别的。”
这话一出,沈南桑心里立时有了数。
上回在宫里,对那东西颇为感兴趣的,唯那位左相大人傅千城,为此还专程拦了她一回。
本以为她回绝过一次,他兴致该消减,倒不想,他还惦记着她的东西。
拦过一回不算,还要再拦第二回。
“圣子夫人,请把。”
为首的男人躬身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阴凉的笑意镶嵌在眼尾,无端给他添了几分狠厉狡诈。
“让开,听不,懂?”
重山的短刀彻底出了鞘,寒凉的冷光直逼那大汉的面门,冷风萧瑟,满是警告。
那大汉仍然不为所动,只无关痛痒的看着沈南桑,静静等着她的答复。
沈南桑敛眉勾唇,撞了撞重山握刀的那只手,笑的极轻极淡:“收起来吧。”
重山惶恐:“主人……”
“怕什么。”沈南桑全然一副看戏人的淡然姿态:“既是请了我去,这般客气,我不去,倒显得我不懂规矩,装大拿乔了。”
沈南桑笑意淡薄,刻意咬重了‘客气’二字,字里行间满满的冷嘲热讽。
呵,六个人围着他们三个,谁知道有没有后手。
就算要跑,也不是现在。
现在走,太鲁莽。
沈南桑并非信不过重山和见春的本事,可她只求稳妥。
她可不想拿自己得之不易的性命来开玩笑。
“走吧,去瞧瞧,便瞧瞧他这般大费周章在这里等我,究竟要与我说什么。”
圣子府再落魄再受非议,在太华,在明面儿上,圣子与左相那也是平起平坐,不分高低的。
她才无需怕他。
活了两辈子,沈南桑还是头一回明目张胆的进青楼。
扑面而来的胭脂俗粉直教人作呕,莺莺燕燕比那农庄上关牲畜的地儿还要聒噪。
那老鸨像是认得为首的大汉,瞧见他来,笑得褶子都堆了满脸。
“呦,您这是……”
她话音停顿的饶有深意,视线在沈南桑和见春身上反复流连,满脸就差拿笔写上不怀好意。
为首的大汉并不买账,挥挥手,径直绕过她:“去去去,这可是相爷的客,收起你下作的眼睛。”
“哎呦,看看而已,凶什么。”
那老鸨一方丝巾甩在大汉的脸上,盈盈笑着,又去打量冷脸的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