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二01抓紧回旋镖,喝道,“什么人?!”
话音还未落,只听“咻”地一声轻响,那个人影的头部啪地爆出一蓬血浆,向后栽倒。
“问个屁问,TM啰嗦。”爆头放下消音的突击步枪。
“你怎么能这样!万一是活人怎么办?”东二01怒道。
“分不清的只有你这种废物。”爆头哧了一声,踩过那具尸体径自向上走去。
东二01怒气更甚,却再次被他的搭档阻拦。
刚步入三楼范围,走在最前的爆头突然停了脚步。
耳膜微颤,隐约的低吼声。
没对身后二人发出预告,爆头突然将突击步枪负在背上,转身一步蹬上窗台,双手扣住上窗框一躬身,直接从破碎的窗户里翻了出去,身影眨眼向上消失。紧接着便听见上面传来悉悉索索的一阵打斗声,很快又归于平静。
东二01与08对视一眼,眼底多了丝警惕与疑惑。
不一会儿爆头又从上面翻了下来,夹克上染了些血迹,重新卸枪在手道,“上面走不通,从东楼绕。”径自换了方向要下楼。
“什么意思?”东二01拦住他,“这条是最近的路。”
“上面通道都是丧尸。”爆头不耐烦道,伸手甩开他。
东二01皱眉,一脸鄙夷道,“怕什么?我提取过你们部长五年前的报告,丧尸是在尸变一周后才能承受阳光,我们只要沿窗边走……”
“姓戎的那死人脸的报告?”爆头冷笑,“老子当年大白天在大街上砍丧尸玩儿的时候他MD还在办公室里喝茶!谁TM规定丧尸异变都要照上次的规矩来?也就你这种白痴信……” (注:五年前聂城丧尸事件,戎子是在尸变俩周以后才抵达聂城执行任务。而当时年仅十五的爆头是聂城居民中的幸存者。)
他话音还未落,光听到白痴二字,东二01积攒的怒火终于憋不住爆发——明明只是一个从落后的西南区来的小混混,竟敢对身为东区精英的他多次出言不逊——想要给态度嚣张的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的他,趁爆头不备,突然抡手一镖将爆头手中的枪砸落在地!
他下一个扫向爆头脸的动作还未进行到一半,被爆头飞起的一脚踹个正着,厚重的军靴底使得他腹部陡然剧痛,跌撞栽出几步,刚要起身就被另一柄通体火红的手枪抵住额头,惊讶之下,手中武器被爆头扫落。
“安分点!”爆头冷笑道,“别TM逼老子用这把枪杀你。”这柄能够借由灵力发射电光的雷神枪声响大,他不想引来丧尸添麻烦。
他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风声,瞳孔一缩,身体迅速向前一倾,从后偷袭的东二08的武器擦着他脑后而过。东二01眼色一变,趁爆头正躲闪自己搭档的攻击,脚下顺势一扫!
与对方坚硬腿骨相撞的痛楚顿时让东二01眼角一抽,不过幸好爆头被他成功扫翻,眼见着对方曲膝蜷倒、与自己的搭档翻打在一起,东二01翻身去捡回旋镖、准备上去助阵——
然而还没能碰触到自己的武器,已经再次被火红的手枪对准了头颅,不敢动弹。
左手持雷神枪对着东二01,右手反握一柄泛着银光的双槽匕首、抵着东二08喉咙,爆头朝僵硬的俩人冷笑了一声,“这点斤两,跟老子斗?”
俩人皆憋红了脸,耻意中夹杂着不甘。
爆头啐了一口,一脚蹬开挡在身前的东二08,轻巧一弹起了身,将匕首插回右靴靴筒后暗藏的刀鞘里、雷神枪插回腰间,不屑地白了二人一眼,走几步弯腰去拾起那把突击步枪,宝贝地吹了吹上面的灰。
“老子绕路去东楼,你们俩是跟着老子还是上去找死,随意,”他回身边走边道,“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这里易燃的东西多,你那俩根会着火的狗骨头趁早收起来。”
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引以为傲的法器风火回旋镖,东二01涨得紫红的脸上又多了抹黑绿。
……
那二人并未跟来,爆头独身一人绕路东楼,试图从六楼的楼间天桥接近对面西楼的门诊大厅。一路解决了数个零散的丧尸,刚将一个白大褂上挂了半截肠子的家伙踹下天桥,腮边的对讲机突然亮了,声音急促喘息,“这里是中10,丧尸发现我们了,大量围攻,中28殉职!请求支援!”
“这里是东二01东二08,请报告方位!”东二01的声音随后也响起,看来他们俩暂时还没被丧尸撕块享用。
“门诊大厅东面第二间屋!丧尸即将破门,屋内有大量易燃物体,无法使用爆击性法术!房间里没有窗户!”那孩子听起来够倒霉催的,应该是被围攻后慌不择路进了那里。
“坚守抵抗,我们马上就到!”
任他们在通信里鬼吼鬼叫,爆头一言不发,迅速穿越天桥。尽头紧锁的玻璃门上糊了几个血手掌印,几只丧尸正将血糊糊的脸贴在玻璃上咕叽咕叽地蹭着獠牙,似乎想咬破面前的障碍,在它们身后,隐约可以看到通道那头的门诊大厅,数十只丧尸正在往同一个方向扑腾。
迅速判断它们的攻击对象正是那间关了倒霉催的中10的屋子,爆头目光一扫,一枪打碎离天桥栏杆最近——约凌空三四米距离——的一间屋子的窗户。
他收枪负背,一步蹬上栏杆,从腰包里摸出一匝顶端带有抓钩的尼龙绳索,抡臂一甩,抓钩正正卡在那扇玻璃的楼上遮雨台一角,大力扯了几下,接着跃身一荡,在墙体上借力一蹬,攀爬入那间屋子。
屋内一片狼藉,病床上血迹斑驳,输液的器具倒翻在地,爆头刚踏入一步,从病床边突然跃起一个人影,被他迎头一脚踹开。
是个身材娇小、看得出原本样貌清秀可爱的小护士,她的一只手臂只剩了半截骨头,孤单单挂在袖子下头,半边脸被啃得露出森白的牙关,一截滴血的肉块垂落在下巴上,喉咙里嘶吼着,爬起来又再次向他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