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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子里活了十几年,阿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来到这样的地?方。门口处有多位官差把?手,他们推搡她进了黑漆漆的门里。
刚一进门,就能闻到阴寒潮湿的气味,大概是常年不通风,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其他味道。
阿烟屏住呼吸,随着前面的官差往里走。两旁都是牢笼,里面有蓬头垢面的人,有咿咿呀呀喊叫的人,甚至还有直接在里面方便?的人,路过时气味冲天。
有人见进来个?貌美?的小?姑娘,猛的窜过来,伸手要抓她,阿烟吓了一跳,双臂抱紧自己,低垂着脑袋快步走。
“冤枉啊!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不少?人在喊冤,双手使劲摇晃牢门,哭喊着要出去。阿烟心跳不止,没由来的慌乱起来。
“进去,”官差停下?脚步,阿烟乖顺的走了进去,身后传来落锁的声音,等她转头时,官差已经离开了。
环视一圈,只在角落里发?现一堆发?潮的稻草,鼻尖嗅到奇怪的味道,阿烟皱着眉头,不知自己该站着还是坐下?。
她找了处干净的地?方站着,下?意识的摸向手腕,结果没摸到大将?军。
是了,当时走的急,大将?军还在客栈里。她偷偷告诉李四,让他帮忙照顾好大将?军,应该没问题。
牢里没有窗子,只有微弱的烛火,甚至都照不清整个?牢房。其他牢房里的人或哭或骂,暗色里将?人心底的恐惧放大。
在这样的气氛里,阿烟也是怕的,她缓缓蹲下?身子,用?两只手环抱住自己,就像这样可以带给她安全感似的。
从没有哪个?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如此的孤独。杏眸里含了泪水,无声的往下?掉,她想,她是不是做错了。
南疆和大历,太不一样了,在南疆她不会遭受异样的目光,更不会被指责给人下?蛊。
眼睛眨了几下?,泪水很快就将?她的袖子打湿,她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祖父说她太爱哭了,阿烟觉得祖父说的对,她也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
蹲着时间太久了,阿烟腿都麻了,一个?没注意直接跌坐在地?上,她索性?也不起来了,直接抱着脑袋呜呜哭起来。
“小?姑娘,别哭了,”旁边牢房里有个?中年男人道:“既来之则安之,对了,你犯了什?么法?是不是偷钱了?”
那人走近几步看阿烟的穿着打扮,摇头道:“不像是,难道是与人私通?”
啧,那个?中年人看阿烟的目光轻视起来:“哭也没用?,等着吧,过一会就会有人来提审你,要是你不招,说不定还要挨板子。我劝你有什?么都赶紧招了,免得被打的血淋淋的遭罪。”
这人似乎很有经验,他退回去接着躺在稻草上,不过是面朝下?。透过脏污的衣裳,能看见他后股处一片红色,一看就是挨过板子了。
本来阿烟就害怕,听他这么一说更怕了,紧紧环住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阿烟想,她没杀人,如果他们不信,执意打她怎么办?也曾听闻屈打成?招的事情,难道如果她不松口,会一直打?
想到这,阿烟往后踱步,将?脑袋埋在双臂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朝外看。
这里太暗了,只能看见地?上影影绰绰,像是好几个?人来了。
牢里又响起喊冤的声音,震的阿烟脑子发?空,甚至不敢看外面,索性?闭眼蜷缩在一起。
脚步声停了,有人开锁,再然后就是牢房门打开的吱嘎声。
阿烟的心也随着开门声颤了颤,将?自己搂的更紧。
就在这时,有人叫她的名字——
“阿烟。”
声音低沉,熟悉到听见后阿烟甚至不用?思考就立刻起身,朝着对方扑过去。
“阿烟,”风尘仆仆的秦王刚策马归来,他弯腰长臂伸展,接住跌跌撞撞的小?姑娘,将?她搂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