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熙容这边,她与纪氏二人随着那冬蓝一同去往太后宫中。
熙容看那冬蓝步子走得快,想到纪氏怀着身孕,又对宫里不熟,万一摔倒了该如何是好:“这位姐姐走得慢些,我娘亲今日累了。”
冬蓝步子一顿,皱眉不耐烦道:“太后娘娘还等着呢,往日奴婢为各家女眷引路,也没见哪个像你们这般金贵。”
熙容见冬蓝态度倨傲,便停下步子淡淡道:“姐姐不如先行一步,我和娘亲慢慢走过去。”
冬蓝一愣,纪氏打圆场,拍了拍熙容的手背:“不要紧的。”
熙容抿了抿唇,下意识反讽了一句:“我还不是怕娘亲摔着了,再怎么说,比起一个奴才,总归是主子金贵得多。”
尾音刻意强调一个多字,弄得冬蓝脸色一阵青白,她咬了咬牙:“是奴婢僭越了。”
熙容无意纠缠,轻轻放过了冬蓝:“姐姐若能走得慢些,便继续引路吧。”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三人方才来到了慈宁宫,岂料正殿门口的宫女拦下了熙容:“沈姑娘,太后娘娘只请了辅国公夫人入殿,您不妨去偏殿稍候片刻。”
熙容被阻止,她脑中思索着自己又没法强闯进去,一时僵持在原处不说话。
纪氏倒不觉得有什么,她身负二品诰命,料想太后不敢拿她如何:“容儿在偏殿候着便是,娘亲先去了。”
熙容还欲再说,纪氏却摇了摇头,裙摆下莲步轻移,熙容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娘亲一人进了慈宁宫正殿。
冬蓝挡在熙容身前,扬声道:“沈姑娘请随奴婢去偏殿。”
熙容抿着唇,用力到微微泛白,她进了那间偏殿后刚刚坐下,却听见殿门被人重重关上的声音。一时间熙容惊诧地起身:“姐姐这是做什么?”
外头无人回应,熙容使劲拍着偏殿的门板:“呯呯呯——”
然而一直到熙容手背都发红了,也并无一人给她开门,寂静地不像是慈宁宫的偏殿。
这会儿,熙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太后的目标本不是娘亲,而是她自己!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子甜香,让人止不住地脸红心跳,浑身燥热,熙容用帕子捂住口鼻,可经过这么久为时已晚,她还没挪过去灭了香炉里的熏香,便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
江煦帝赶到慈宁宫之时,纪氏仍旧被扣在正殿,她浑然不知熙容那儿的情况,却也知待得有些久了,便起身道:“臣妇谢过太后娘娘一番美意,这天色也不早了,臣妇便先带着小女回去。”
燕太后坐着摆弄自己艳丽的护甲,笑道:“夫人莫急,自上回侍疾,哀家便与你一见如故,这会儿还有好些话想同你说呢。”
纪氏尴尬一笑,不知所措道:“可……”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燕太后顿时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她眼见江煦帝大步流星地走来,男子眉宇间冷意横生,她只是优雅地起身:“皇上怎有空来哀家的慈宁宫?”
江煦帝视线扫了圈殿内,并未发现熙容的身影,他沉下脸色,并未回答燕太后的寒暄:“熙容在何处?”
此刻的江煦帝,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因为他来之前已经得到龙卫的消息,说是熙容被关在偏殿,故而江煦帝其实是来问燕太后要人的。
燕太后挑了个笑纹:“在偏殿歇息罢了。”
说罢,她朝掌事宫女冬蓝道:“去给皇上引路。”
江煦帝不知太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这会儿皱了下长眉,却依旧随冬蓝去了偏殿,怎料一进门便发现不对劲。
这屋内气味太燥了,定是媚。药。
与此同时,江煦帝一眼便看到地上躺着的熙容,只见她衣衫完好,但脸色有异常的潮红,江煦帝暗骂一声,捂住口鼻,弯下腰就抱起熙容。
他准备出去找太后算账,怎料双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江煦帝扶住身旁的屏风,怎料屏风又应声而倒。
冬蓝听见里头的声响,却是一言不发,给偏殿快速地落了锁。
暗处龙卫面面相觑,他们是江煦帝的影子,这会儿燕太后摆明了要设计皇上和沈姑娘二人,一种法子是即刻破门而入,再给二人解药,还有一种法子则是静待不动,再观察一番情况不迟。
就在此时,一记酥到骨子里的娇吟声传入龙卫耳内,他们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者。
偏殿内,熙容穿着江煦帝今早送来的粉裙,这会儿被他抱在怀内,她中药已久,禁不住难耐地蹭了蹭江煦帝的胸膛,口中发出一声娇吟,像猫儿般的直挠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