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我不记得见过你?”唐落欢问。
“我叫孟浪,是三年前从X大美术系毕业的,我画画。”
“画画?那么,你肯定很喜欢颜色,你说见了我所有的颜色都没了颜色,那你以后岂不是画不了东西了?”唐落欢捂着嘴笑起来,旁边的众人也笑了起来。
可孟浪却没有一丝的显得不安或是尴尬,他突然伸手将唐落欢一把抱起,转身就朝外面走。
唐落欢惊叫起来,拍打着孟浪,吼着让他放自己下来,可孟浪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甚至唐落欢张嘴狠狠地咬他的胳膊,他也一点都没有动容,径直地抱着唐落欢出门把她丢进一辆火红的保时捷,然后自己翻身跳过车门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将后面追出来的众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后来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三天后唐落欢离开广州回上海时是孟浪开车来接的她,她亲昵地挽着孟浪的胳膊向来送行的同学挥别。有人议论说估计是孟浪和唐落欢一见钟情了,可又有人说估计是唐落欢被骗了,原来孟浪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最负盛名的花花公子,换女朋友的速度曾经被人笑称是X大的快闪灯。
新的学期开始后,有老一届毕业,有新一届入学,走在学校经常可以见到对一切都充满新奇和向往的大一新生,朝气的很。
陆西凉告诉我他开始在外面兼职打工赚取生活费。他从小都是处尊养忧,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现在却要自己来打工,我心里别提多心疼,可我也没有办法,且不说我也没有多的钱给他,就算我有他也不肯花我一分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在他闲的时候陪着他。
2005年十月,我收到一封来自美国的邮件,是莉亚寄过来的。她先向我说了说她这一年又去过哪些地方旅行,然后在最后一段才告诉我,顾芳在十个月前嫁给了她的爸爸。
我当时很震惊,可仔细想想又淡定下来,想到当初莉亚来中国时顾芳对她的格外亲热照顾,原来就是在为改嫁而做后路铺垫,可又想到当时陆西凉的爸爸才去世,不由心里滋味百般。有这样一位精于算计,永远将自己摆在第一位的妈妈,陆西凉有多少无奈。
后来我和陆西凉有谈到这个事情,当时正翻着书的他头也不抬地拿起另外一本书,说:“没什么,妈妈一个人将我养大不容易,她改嫁也好,至少有个人陪陪她,莉亚也喜欢她,在那边她应该过的不错。”
我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可他却挥手打断了我,看了看时间说自己到了去店里的时间,要去上班,然后头走了。
自从顾氏倒闭,顾芳去了美国,陆西凉脸上那种原本总带点痞气的笑我就再也没见过,现在我甚至见他的笑都不多了,有时候我逗的急了,他才勉强地挤出些笑容。可即使是笑,他的眼睛里也是那种晦涩的光芒,再没了从前的明朗。
十一月,广州突然降温,我准备四级考,妈妈从家里打电话过来提醒我要多穿衣服,我窝着被子一边咬着笔杆,一边说知道。
“妈妈,家里还好吗?”我习愦地问。
“呃……”妈妈突然就犹豫不决起来,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把手上的复习资料放下,认真地把电话拿起来放到耳朵边上。
“出什么事了?是唐叔叔?”
“不是,是……是欢欢。”妈妈停滞了一下,才似是捂着电话压低嗓子回答我。
“唐落欢。她怎么了?”我有点意外。
“唉……欢欢在外面交了个画画的男朋友,现在好像闹分手,欢欢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过来说欢欢情绪很不好,要家长最好去学校一趟。”
“哦。”我猜想说的那个男友应该是孟浪,但我实在不想多花心思在唐落欢身上,也懒得多问。
我刚一挂电话,随着“哐”地一声,宿舍的门夹着一股冷风被打开,一身火红香奈尔风衣的苏小媚踩着七寸高跟儿走了进来,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此时气愤到有些扭曲,平时她最钟爱的古奇坤包此时却被她像是甩砖头一样丢到桌上,可因为用力过猛,坤包从桌上滑了一下掉到了地上,她却像是一点都不心疼,看都不看一眼,转身一屁股坐到床上。
“这是怎么了?”我伸着脖子问。
“分了!”苏小媚气呼呼地甩出两个字。
“什么?”我没明白,就皱眉再问。一问完,又立马大概明白她是指自己和许华城,就意外地睁大眼睛看她,说:“怎么会这样,不是上个周还一起逛街买衣服吗?”
“呸!还好意思提买衣服,我看中的衣服,他买一件给我,一转身又带个小贱人去再买了一件。”
说着,苏小媚快速地脱掉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风衣丢到地上,拿起旁边桌上早上吃完还没来得及丢掉的方便面汤一碗全泼到上面,看得我是又心疼又开眼,她丫还真是一点不心疼呀。